马文才以为唐安是被毒酒伤了脑子,所以才不记得以前的事情。
这会儿也顾不上蛇毒,赶紧右手起誓,跪在床上不停求饶:“唐公子,我马文才要是敢对你说一句假话,就让我立马毒发身亡,我真的是冤枉的啊……那杯毒酒真的是你自愿喝的……”。
因为他脚踝处的伤口还未来得及包扎处理,这会儿情绪又如此激动,所以伤口处不断涌出鲜血,很快,床褥便被染红了一大片。
唐安见这壮汉不像在撒谎,暂时放下了铁锹,将李郎中叫了进来,让他给马文才接着处理伤口。
处理的过程中,唐安继续盘问马文才事情的起因经过。
越问,越觉得古怪。
没想到喝毒酒死掉的那个穷酸书生竟然和自己同名同姓,甚至同岁同貌。
更巧的是,这个书生唐安也是个孤儿。
据马文才说,书生唐安之所以会喝毒酒,是因为他宁死也不愿意娶本县首富刘全的女儿刘芊芊。
为了不娶当地首富的女儿所以喝毒酒自尽?
这自杀的理由听起来实在是有点让人难以信服。
“刘芊芊长什么样子?”,唐安猜想,这个能让男人誓死不从的富家小姐,也许容貌丑的惊天地泣鬼神,或者身有残疾?
“永平县第一美人,皮肤白的像雪,嘴巴红的像樱桃,腰肢细的像水蛇,走起路来身子就像是柳条一样摆来摆去……”,马文才微眯起眼睛,仿佛忘记了伤口的痛楚,脸上流露出神往之色。
永平县第一美人?
唐安看着马文才略显猥琐的表情陷入沉思。
不是容貌问题,那就是性格问题?
“她的性格是不是乖张跋扈,不可理喻?”。
像这样家境殷厚、容貌过人的女人,多数都会被宠溺的目中无人。
读书人大多清高,书生唐安如此穷困潦倒,如果是因为受不了富家小姐的‘强娶’而自尽倒也勉强说得过去。
马文才摇头:“小姐为人很和善,对我们这些下人也未摆过脸色,刘府上下个个受过她的恩惠。
唐公子,恕我多嘴问一句……像这样天仙似的人儿你怎么就死都不愿意娶呢?”。
唐安没回答这个问题,因为他也不知道答案。
人美心善又有钱,多少男人梦寐以求的理想伴侣,这个死掉的书生唐安为什么誓死不从?
有什么不为人知的隐情?
唐安望了一眼墙面的铜镜,镜子中映照出的那张脸,分明就是自己的脸,可是这个世界,却不再是自己熟知的那个世界了……
就连这副皮囊,也是死过一遭的。
李郎中替马文才包扎好伤处后,又在他脖颈处的伤口涂了些草药渣,最后从怀中取出一方手帕,手帕内包着十几粒黄豆大小的青色药丸。
“李郎中,这是……”。
“以七星蛇肉所炼出的药丸,服上一粒,可解蛇毒”,李郎中说着,小心翼翼取了一粒,放在马文才掌心。
马文才大惊:“你老人家竟然捉到了七星蛇?”。
“不过是前些日子侥幸得了一截蛇尾……这个梁子,算是和它结下了……”,李郎中说话时,脸色稍显沉重。
马文才没敢再多问,急匆匆吞服了那粒青色小药丸,长长的舒了口气。
不一会儿,乌青的嘴唇也渐渐恢复了红润。
唐安知道这个世界的事一时半会儿也弄不明白,决定先找个落脚点好好休息休息明天再说。
身上没钱,那就只能到这副皮囊原主人的家里先凑合几晚。
谁知道向马文才打探地址时,又得到一个噩耗。
穷书生原来住的两间破草房前些天夜里不知被谁一把火给烧了,这几日他都是被刘老爷强行留在府中过夜。
唐安考虑片刻,决定和马文才一起回刘府,本打算改日再登门‘拜访’,但看现在的情况,只能提前去会会这本县首富和第一美人了。
听说他要和自己回去,马文才很是意外,但也没资格说什么,将脖颈上的草药清洗干净后,便瘸着腿带他回了刘府。
刘府距离李郎中家不算远,步行十分钟便到。
气派的红漆大门前,左右各摆一个一人来高的大石狮子,在夜色中,它们看上去格外唬人。
大门正上方,鎏金的匾额上刻着‘刘府’二字。
马文才叩了几下门环,很快便有下人来开门。
开门人一见马文才身后站着的那道身影,瞬间吓得腿软瘫坐在地,嘴唇哆嗦着,连话都说不出了。
“唐公子没死,快去禀报老爷和小姐”。
坐地的下人将信将疑的扶着门勉强站起后,揉了揉眼又定睛看了几眼唐安,看到他身后的影子后,这才踉踉跄跄的朝院子里跑去。
下人去通报时,马文才引着唐安先到了正厅。
唐安环顾四周,这刘府确实气派,单是这正厅少说也得有百十平米,桌椅物件处处透着精巧不菲。
想想自己首付的那套两室一厅,总共也不过八十几平米,连刘家的一个客厅大都没有。
正走神时,一道身影突然闯入怀中,带着一股淡雅的清香。
唐安下意识的用力推开怀中人,后退数步。
那娇弱身躯猛地受力,一个没站稳,摔倒在了地上。
“大小姐!”,马文才一声惊呼,上前两步,却不敢再靠近。
摔倒的女子穿着一袭鹅黄色抹胸襦裙,外罩一件轻纱褂子,细白的手腕上带着一只翡翠镯子,模样秀丽可人,只是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