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云霄很清楚容月夜一定是担心他自己身上的伤导致行动不便会拖累自己,想让自己先走,他托住容雷漠为他争取时间,可他不能接受,他不能接受自己独自逃离而留下容月夜独自面对危险。
如果外面来的人真的是拂衣,容雷漠在尘王府也见过拂衣,还想过将拂衣带回明王府,如果他知道自己那一日也是被拂衣蒙蔽了,以为拂衣不过是不会武功的琴师,而拂衣还是容月夜的人,容雷漠绝不会放过容月夜。
若是容月夜再落到容雷漠的手里,只怕后果不堪设想。
“云霄,听话,一会你先走,你身上的毒还未解,你放心我绝对不会比你先死的,我还要替你想办法找到解毒的方法。”容月夜试图好言安抚容云霄,说完走到那一面挂满刑具的墙壁前,挑了一把锋利的匕首握在手里。
“容月夜!”去而复返的容雷漠怒气匆匆回到石室,冲着容月夜怒喊一声。
容云霄看着容雷漠目眦尽裂,知道他气得不轻,生怕他一怒之下就挥剑砍伤容月夜,连忙挡在了容月夜的前面,勾唇浅笑道:“二皇兄为何如此生气?让云霄猜猜,外面在闯渡业寺的人莫非是在尘王府为二皇兄抚过琴的琴师拂衣?”
“容月夜,你真的是下得一手好棋啊,这么一个长相俊美,看着弱不禁风的琴师竟然是个江湖高手,看来我还真是低估了你!”容雷漠一想到渡业寺外他的上百个好手竟然擒不住一个琴师,顿时恨得咬牙切齿。
“哦?原来拂衣竟然还会武功?二皇兄莫不是大事将成乐昏了头看走了眼?月夜只知拂衣琴弹得好,这才在四皇弟受伤养病期间怕四皇弟在王府待得烦闷,特地让拂衣去给四皇弟弹琴解闷的。”
“二皇兄如今却说拂衣是个江湖高手,这话若是让外人听了去,传到父皇的耳朵里,万一父皇误会月夜将个杀手派入尘王府意图谋害四皇弟,月夜可担不起这个罪名呢。”
容月夜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容雷漠,一本正经地说道,话中又突然搬出父皇故意膈应容雷漠。
容雷漠看着容月夜在装模作样,脸色由红转黑,就在容云霄以为他会大发雷霆时,容雷漠却反而收敛怒容,笑道:“三皇弟果然是和四皇弟待得久了,近墨者黑,演戏的本事越发的炉火存青了。”
“容月夜,你费尽心机往容云霄的身边安排人,就是想让人护他周全,先是无心,后是拂衣。只可惜啊,到头来你还是护不住他,服下‘求死丸’容云霄七日后必死,哈哈哈……”容雷漠的话戳到了容月夜的痛处,看着容月夜的脸色霎时惨白,他得意地大笑了起来。
“七日后必死的怕是明王容雷漠你吧。”容雷漠的笑声还未止,一个清如流泉的声音冷冰冰地在石室内响了起来。
容雷漠惊骇地回过头,竟发现拂衣已经站在了自己的身后,大冬天的外面还飘着雪,拂衣依旧是那一身水蓝色轻薄的长袍。
拂衣的手上握着一把剑,容雷漠认得出那是守在渡业寺外侍卫首领的长剑,剑身上沾满了鲜血,拂衣的身后围着一群举着兵刃,但却颤颤巍巍不敢靠近的侍卫。
“拂衣,你刚才说七日后必死的是明王,此话怎么说?”容月夜听到刚才拂衣那么说,心底升起了一丝希望,着急问道。
“因为明王殿下的那颗‘求死丸’其实是被他自己吃了,死的不是他又能是谁?”拂衣淡淡开口,云淡风轻地扫了容雷漠一眼,说道。
“你说什么?!你给我说清楚,那颗‘求死丸’本王已经给容云霄服下了,怎么会变成被本王自己吃了?!”容雷漠闻言瞪大了双眼,朝拂衣冲过去就想揪住他的衣襟问个清楚。
可还未等容雷漠近身,拂衣轻轻一抬手,一股劲气就将容雷漠弹飞出去,摔在阴冷潮湿的地面上。
“明王殿下是个聪明人,还需要拂衣把话讲的更清楚一些吗?那颗真的‘求死丸’一日前已经被我倒出下在你的茶水里,至于你给尘王殿下的那一颗,自然便是假的了。”拂衣看着容雷漠倒在地上一脸扭曲,面无表情地说道。
原来,拂衣早在一日前打晕了无情,离开尘王府后秘密潜入了明王府,想要打探明王的动静,却不曾想刚好撞上容雷漠宝贝似的将那颗“求死丸”拿出来鉴赏。
拂衣当时也不知道这颗平平无奇的药丸有什么厉害,只是从容雷漠给它取名为“求死丸”就知道那不是什么好东西,担心容雷漠会用来对付容月夜或者容云霄,便寻个时机将“求死丸”偷了出来并下在容雷漠的茶水里。
至于容云霄吃下的那一颗,不过是拂衣掉包换上的一颗外观相似的普通药丸罢了。
“二皇兄你便自求多福吧。”容云霄听完拂衣的话,冷冷地瞥了容雷漠一眼,轻笑道。
“哈哈哈哈……”容雷漠蓦然发出一连串凄厉的笑声,他亲眼看到过服下“求死丸”后的下场有多悲惨,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功亏一篑在这颗“求死丸”上。
事到如今,容雷漠已经不再去想自己该如何去夺得天玑国的帝君之位,他想的只是既然自己已经死到临头,那就毁灭一切,让容云霄和容月夜一起为他陪葬。
“你们是不是以为我死了你们就有活路了?我就算是死,你们也要给我垫背!”容雷漠从阴冷潮湿的地上爬起来,恶狠狠地扫了一眼容云霄和容月夜,然后气沉丹田大喝一声道:“来人!给我将整个渡业寺炸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