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花无影只看了一次,就能分毫不差地开启机关,她明明可以有逃脱的能力,却还是陪着自己演了一出戏,倘若她在密室内稍有不耐,自己早已经成了一缕亡魂。意识到这一点,无骨不敢再做傻事去试探花无影,为了保命,她明智地选择闭口不言。
在静谧得让人心慌的曲折走道里,两人继续前行,渐渐的能听到有人声传来,能看到不远稀稀落落有些屋舍,无骨走到其中的一间屋舍前,在门前止住了脚步。
花无影也随之止步,门后隐约传来些悉悉索索的衣物摩挲之声,还有一些让人面红耳赤的鱼水之声。
“我们似乎来的不是时候,不过公子是可以进去的,我却不可以。”无骨垂首在一旁,言下颇有些遗憾之意。
花无影指着那扇门,淡淡说道:“在密室里,你不是说过你家主子让你好好伺候我,我要什么都可以如今,我要你进去,你是进还是不进”
无骨听完花无影的话,扬脸一笑,那笑容里竟没有半丝被人强迫的意味,她率先迈上台阶,欢喜得像是拿到糖果的孩童,双手推开了那一扇门。
门扉打开,宽敞的房间里只有一张宽大的床,透明的轻纱幔帐摆动着,相拥着的两人在门被打开的那一瞬间目光齐刷刷地朝着刚走进的花无影和无骨望来。
“看什么,九溟,来。”一个甜腻的女声响起,同时一双玉手掰过她身旁男子的脸,两个人影在灯下重叠到了一处。
那个女音叫出口的名字让花无影心中陡然一惊,霎时间脑海一片空白,只余下两个字盘旋着,萦绕不休。
九溟那个被别的女子揽在怀里的,是她的师傅冷九溟
花无影的目光穿过轻纱幔帐,越过那个妖艳妩媚的女子,落在那男子的身上,如剑犀利的眼神划过。
不是。那个男子不是她的师傅,不是冷九溟。
尽管身材很接近,他的脸也像极了冷九溟,却终究不是,那种清冷孤傲,那种俊美到魔魅妖异,那种仿佛世间万物都如入不了他眼的浮尘,那是与生俱来的,任何人无论如何模仿都学不来演不出冷九溟身上所具备的气质。
须臾之间,身后破空声骤然响起,花无影为方才所见而心神失守,竟没有发觉无骨是何时到了她的身后,尖锐的暗器已到脑后,她为眼前的场景和那两个字失去警觉,此时反应过来已经为时已晚,失去了先机。
屈身往前翻滚,金芒隐现,在半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千年寒蚕丝如有自己的意识一般往那个像极了冷九溟的男子身上挥去,势如闪电。
相互纠缠的两人没有料到花无影突然发难,退开时已经来不及,无骨的攻势也在此时停下,她手上拿到的是一条软铁鞭,软铁鞭上带着密密麻麻尖锐的刺。就在软铁鞭就要缠上花无影的那一瞬间,硬生生地停在了半空,继而垂落到地上。
无骨又惊又怕,看了看床上那个已经被花无影千年寒蚕丝缠住脖颈的男子,又看了看面如结霜的花无影,这一场打斗开始得很突兀,停止得也很突兀,就好像那不过是南柯一梦。
看是无骨在密室内领教过花无影的千年寒蚕丝,知道此时缠绕在男子脖颈上那看似不起眼的冰寒丝线并不是玩笑。
原本的一室旖旎,在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下变成了一室静谧,气氛紧张诡秘得吓人。
花无影察觉到无骨的担忧害怕的目光一直关注着那名与冷九溟极为相似的男子,微微动了动手中的千年寒蚕丝,淡淡笑道:“无骨姑娘莫不是密室里玩笑还未开够,又给我找了这么一个乐子”
看到花无影冷冰冰的笑,无骨的额头渗出了细密密的冷汗,她后退一步,目光再度往床上游移过去。最后定格在了缠绕在男子的脖颈的千年寒蚕丝上,她咽了咽口水,不敢说话。
“花公子何必与一个小姑娘斤斤计较,想必是无骨未能让花公子满意。”床上被叫做九溟的男子小心翼翼地开了口,修长脖颈间的冰冷丝线在他说话的时候越来越紧。
花无影在男子的脸上打量了一番,从他的话听来,无骨在密室时说的主子想来就是他。目光从那张神似冷九溟的脸上移开,花无影再去看那名还偎依在男子怀里,一脸余韵未退的女子,女子阖着眼帘,一脸轻松,似乎更像此间的主人。
“我不管是谁请我来此,又是何目的,只是这似乎不是待客之道。”花无影收敛了淡淡的冷笑,目光落在女子身上,冷冰冰地说道。
若是换了往常,有人使出如此下作的手段将她绑来,她定然话不多说直接用千年寒蚕丝绞他个身首异处。可如今她并不打算这么做,既然此处有一个样貌神似冷九溟的人,或许又有些像吴开源一样不长眼的人在打冷九溟的注意,这种人,她决不姑息。
听到花无影的话,女子慢慢睁开了双眼,却不是看花无影,而是望向了男子,缓缓开口道:“九溟,我命人抓她自有用处,你又何必多事,你在这样做就不怕我生气”
女子说完,眼眸中划过一丝厉色,向站在花无影身旁不远处的无骨扫去,那目光恍若实质,无骨立即惊得脸色惨白。
“是无骨自作主张,还请宫主不要怪罪主子”无骨生怕宫主恼怒男子,立即辩解道。
“放肆我怎么不知道这水月宫竟然还有别的主子”无骨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女子冷厉的呵斥声打断。
“无骨知错,无骨一时失言,还请宫主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