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冷九溟动作比花无影更快,还未等花无影的话说完,等不给她阻止的机会,冷九溟已经拉着千年寒蚕丝的另外一头,纵身跃向结冰的湖面,一掌劈向结冰的湖面,随着一声冰裂声,结冰的湖面裂开一个洞口,冷九溟须臾间便已经跃入湖水中。
被打碎冰层的那一块湖水随着冷九溟的一跃而入泛起波澜,久久未能恢复先前的平静,就如同此刻花无影的内心久久无法平静一样。
被打碎的那一块冰层,碎裂的冰块漂浮在湖面之上,寒雾凝结不散,氤氲水汽沾湿了花无影的眼眸,那七星湖有多深,结冰的湖面之下湖水有多冰冷刺骨,除了此刻已经身在七星湖底的冷九溟,谁也无从得知,更是无从想象。
花无影僵直着身子站在湖边,长长的睫毛像被露水沾湿了的蝶翅在轻轻颤动,她一手紧紧握着千年寒蚕丝的另外一端,她几乎忍不住想就此把在七星湖底的冷九溟拽上来,质问他为何不顾及自己手上的伤非要下水,为何说好了她替去他取枯骨霜花,结果竟会是这样,竟会是这样让她独自站在岸边担惊受怕。
但她硬生生克制住了要这么做的冲动,眼下的情况已经不容许她这么任性妄为,情况危急,时间紧迫,他已经任性妄为了一次,她不能再为此耽误取得枯骨霜花的时间了。
花无影紧紧咬着牙,她面色铁青,脸上冰冷得吓人,整个人身上都散发出一种让人不敢接近的阴冷森煞。她一动不动地注视着湖面,风带着火焰的热气朝着那一袭红色血衣吹来。
有几条血炎蜈蚣已经不断靠近花无影,但却在她的身后不远处停了下来,它们竟从本能觉出前方之人此刻十分危险,在附近徘徊着不敢贸然接近。
有风的冰湖边上寒气更甚,即便不远处就有热浪卷来,但是花无影身上散发出阴寒森煞之气还是让四周降温,七星湖的四周的大树遮天蔽日,只有些许斑驳阳光可以流泻下来,一地的血炎蜈蚣在爬动,在地面上发出阵阵沙沙声。风吹起花无影的长发,一片墨色飞舞,她身上的森冷寒煞也被风扬起,向四周散开。
花无影身上的冰冷寒意和森煞之气似乎比七星湖升腾起的寒气还要冰冷瘆人,她的脸色也十分冰冷,让人不敢轻易靠近。流光流景和方瑶没想到冷九溟会突然打破冰层跃入湖中,冷九溟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入湖已经让他们惊讶不已,如今又看着这一身煞意逼人的花无影面色凝重地站在岸边,他们竟本能地生出恐慌和惧意,他们不敢想象,倘若冷九溟在湖底出了什么意外,岸上的人会做出什么事来。
花无影阴沉着脸,冷冰冰地注视着湖面上那几块漂浮着的碎冰,一袭红衣被风吹得哗哗作响,她突然缓缓转身,面无表情的抬起手向前击出一掌。
“轰隆”一声巨响,那些堆积如山的森森白骨轰然倒塌,一颗颗骇人的头颅骨纷纷滚落到一旁,原本还在颅骨的眼窝口腔里聚集爬动的血炎蜈蚣纷纷爬出颅骨,聚集在一起跟上前面的血炎蜈蚣大军朝着湖边的几个人潮涌而来。
“花姐姐,她她不会是疯了吧”方瑶看着越来越多的血炎蜈蚣不断朝着他们的方向而来,而浑身散发着阴冷森煞之气的花无影此时紧紧握着手中的千年寒蚕丝一动不动,她冷冰冰的目光里全是杀意,此刻的她就像深处在修罗地狱中。方瑶对这样的花无影本能地感到惧怕,她往流光的身旁靠了靠,忍不住压低声音问流光道。
“希望庄主赶紧取得枯骨霜花,从湖里上来。”流光对方瑶的问话答非所问,他不断挥舞着手中的剑,将靠近他们的血炎蜈蚣砍成几段,但还有更多的血炎蜈蚣踏着同伴的尸体不断进发。
流光和流景认识花无影的时日不算短,但是在冷山庄,他们可从未见过如何冰冷森煞的花无影,他们只能期盼冷九溟赶紧从湖里出来,否则这样的花无影一旦失控,在场三人联手也无法阻挡她要做的事,倘若她再向上一次在山谷那样,万一有个好歹他们可无法向庄主交代。更何况,与木心楼一众心狠手辣的女子想比,这数以万计的血炎蜈蚣更叫人胆寒。
方瑶无暇去管流光对她的答非所问,也没有空再去多想多说些什么,光是对付眼前这些血炎蜈蚣就让她手忙脚乱的了,她身上只有一把匕首,短兵器对付这一类毒物并不占优势。
就在流光流景和方瑶在奋勇击杀血炎蜈蚣的时候,他们听到花无影的周围响起一声破空声,同时只见眼前闪过一道犹如血雾般的红雾。
随后,花无影周围的血炎蜈蚣接二连三的化为了肉末,伴着红褐色的血液在半空中扬起又落下,看到血炎蜈蚣的如此惨状,方瑶惊呆了,她朝花无影的方向看过去,只见花无影冷沉着脸,她的右手中竟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通体泛红的长剑,那把长剑正闪着红芒,剑身上仿佛有红色的莹莹液体在不断流动。
方瑶从来没有见过花无影使剑,更不知道她竟然还有这么独特的一把长剑,她一直以为花无影的武器只有她此刻还缠绕在左手上的千年寒蚕丝。
花无影出剑极快,方瑶根本看不清她使的是什么招式,只见阵阵剑影红芒将那一袭红衣裹住,而不断往她方向靠近的血炎蜈蚣纷纷化为了血雨。方瑶呆呆地看着花无影舞剑,手上挥舞匕首的动作竟然渐渐慢了下来,她的目光和心思完全被花断魂剑所吸引,她已经忘了此刻自己身在何处,更忘了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