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说,最是无情帝王家,身为帝王的庄以沫,为了自己的地位,为了自己的权势,竟毫不犹豫,毫不留情的牺牲了一个对自己一片真心的人,也或许只有对她一片真心的司马钧,才能让庄以沫得手。
看到一旁的庄非鱼阴沉的面色渐渐转作苍白,庄梦蝶起身将庄非鱼拉至自己的身后,在他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示意他不要因为自己的生父的死过于痛心。
而后,庄梦蝶转身,在床前俯下身子,在庄女皇的耳边轻声缓缓说道:“庄女皇,二皇兄怎么说也是你的亲骨肉,你不喜欢我也便罢了,如今也不喜欢二皇兄,那你一定喜欢黄姐庄扶摇罢,只可惜……”
“你对扶摇做了什么?!”听出庄梦蝶话里的不对,庄女皇忧心庄扶摇的处境,不等庄梦蝶语气轻缓的继续说下去,连忙追问道。
“母皇你看你,你果然偏爱皇姐,自己都命在旦夕了,还不忘为皇姐着急忧心,可偏偏是你对宠爱的皇姐在你的滋补汤药中下了毒,让你如今不得不躺在这里受人摆布,无计可施。”庄梦蝶没有错过庄女皇脸色的任何一丝变换,淡淡地笑了笑。
“你休要胡说!扶摇向来孝顺,也最得本皇的宠爱,她是本皇最属意的皇储,又怎么会蠢到毒害本皇?”庄女皇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庄梦蝶,非要她给一个答案不可。
庄梦蝶本就是要说给庄女皇听,又怎么会不说?她的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皇姐向来最得母皇的宠爱,可也是母皇把皇姐给宠坏了,皇姐性子直率,若是被人挑拨,说母皇你要将她送到天权国和亲,你说皇姐会不会大发雷霆?毕竟,梦蝶平日再不得宠,可梦蝶的生父毕竟是母皇最心爱之人,单凭梦蝶这容颜,母皇便不舍得将梦蝶远嫁,这也不是不可能。”
“若是再有人给她奉上难寻的滋补药材,告诉她若是亲手给母皇你炖了汤,讨得母皇你的欢心,你便会收回成命,你说皇姐会不会照做?”庄梦蝶的脸上难掩得意之色,她展颜一笑的样子,确实和她的生父萧远清一般让人见之难忘。
“是你,你们……”庄女皇抬起手,指着庄梦蝶,而后又指了指庄非鱼,三个孩儿中,就庄扶摇心思最为单纯,而且三人平日表面向来交好,若是庄梦蝶和庄非鱼联手给庄扶摇下套,毫无心机城府的庄扶摇绝对会被那二人戏耍利用。
“母皇还请放心,庄扶摇为了不去和亲竟然毒害母皇,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她事后已经诚心悔过了,今晚,庄扶摇便会畏罪自绝,放火烧了自己的府邸,与全府上下一同葬身火海。”庄梦蝶抓下了庄女皇还在颤抖着指着庄非鱼的食指,凑到她的耳边,用轻柔得只有庄女皇能听到的音量缓缓说道。
庄女皇听完庄梦蝶的话,怒急攻心,猛然间噗出一口血来,庄梦蝶来不及避开,正喷了个正着,鲜艳的血色喷洒在她美艳的脸色,更平添了几分魅人的气息。
庄梦蝶慢慢擦拭着庄女皇喷洒在自己脸色的血迹,她明眸似水,顾盼生辉,竟让这华贵绮丽的一室烛火珠宝都黯然失色,庄女皇忍不住伸手抚上庄梦蝶的脸,她似乎又看到了年轻时候的萧远清,一样的眉目如画,眉间的那一点朱砂一样的红如血泪。
“萧远清……远清……”庄女皇喃喃低语,她痴痴地目光看着庄梦蝶,但又不像是在看庄梦蝶,而是透过庄梦蝶,在看她此生最爱之人萧远清。
如此含情脉脉的庄女皇从未有人得见,此刻的她仿佛已经不是天璇国最有权势的帝王,而是一个为情所困,为情所苦的痴情女子。
庄梦蝶却见不得庄女皇那样,她宁可庄女皇像斥责厌恶庄非鱼的生父司马钧一样表露出对自己生父的厌恶憎恨,也不愿看到庄女皇此刻的故作情深。
一把拍开抚在自己脸上的庄女皇的手,庄梦蝶一脸恨意中带着些许哀怨,带着些许痛苦,“庄女皇何需做出对父亲一片深情的样子?萧远清难道不是女皇派兵追杀,最后葬身玉龙江吗?!”
庄梦蝶不太清楚自己的父亲和庄女皇究竟有什么的故事,年幼时她还不懂为何无论自己如何讨好母皇,母皇都不喜欢自己,这样的痛直至她暗中查探到她的身世。
原来,她并非庄女皇所生,而是庄女皇最心爱之人萧远清与别人的女儿。传闻庄以沫在还是皇女时便与萧远清感情一直很好,甚至她在登基为帝后还不顾众朝臣反对,只想与萧远清长相厮守不再收其他面首。
可后来不知为何,萧远清在一次出宫平叛时突然失踪,整整五年杳无音信,庄以沫派人四处打探寻找,直到第六年,才有人找到了他,而他却痴迷上了另一个女子,要与庄以沫断情决意。
“梦蝶,母皇知道你这些年受委屈了,你是远清的孩子,我本该好好待你,可一想到你和他和妖狐族女子所生,我又会迁怒于你。我知道,远清的心里一直都是有我的,只不过是被妖狐人下咒迷了心智罢了……”庄女皇长叹了一口气,话语悠悠,她甚至不再自称本皇,而是以我自称,说起萧远清,她在爱恨的矛盾中痛苦着,挣扎着。
庄梦蝶却对庄女皇的话不以为然,她恨她害死了自己的父母,恨她从小到大无论怎么讨好,她都对她始终冷淡,甚至于八岁那一年寒冬,她拉着她的裙角就是吵着要她抱,她却一甩手,让她跌落了冰冷的湖水里,从那以后,她小小年纪便落下病根。
在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