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鱼,我们终于迈出了这一步,后面还有好长,好艰难的路要走,你不能在这个时候丢下我一个人……如果只剩我一个人了,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活了……
庄梦蝶拥着庄非鱼坐在颠簸的马车中,在沉寂中迅速前进着,只有偶尔的扬鞭声和谷万里的吆喝声打破片刻静寂。
直至,庄梦蝶隐隐中听到密集的马蹄声追随其后,声音慢慢清晰,不难听出有大批人马正向着他们不断逼近。
庄梦蝶崩紧了身体,双拳无意识的紧握。
终于,喧杂的马蹄声来到了车身旁,很快将马车包围。谷万里万不得已停下马车,警惕地看向高头大马上的骑兵。被惊醒的庄非鱼害怕的紧搂住庄梦蝶,庄梦蝶一语不发,同样紧拥着庄非鱼。
不一会儿,一辆皇室的马车随即而至,停在了庄梦蝶一行人的马车旁。坐在车前的婢女真真跳下马车,掀起车帘,扶着李秋双走了下来。
李秋双的脸上十分不好看,她在真真的搀扶下下了马车,脚一着地便气势汹汹地走上前来,怒瞪着谷万里,李秋双如今毕竟是天璇王后,谷万里不得不躬身向她行礼。
既然谷万里在此,那么马车内的人毋庸置疑,肯定便是在王府逃离的庄梦蝶。
李秋双的声音因太过气愤而微微发颤,她大声质问道:“庄梦蝶,庄非鱼是否也在车内?”
半晌,车内依然毫无动静。真真回头示意一名手下上前,谷万里见状慌忙想要阻止,却当即被几名侍卫将她双手反剪了控制住。
一名侍卫一把掀开车帘,忽然寒光一闪,那名侍卫惨叫一声捂着手退了回来,他的手上鲜血直流。
庄梦蝶不紧不慢地从车内走出,手中沾血的匕首闪动冷冷寒光。庄非鱼紧紧地抓住庄梦蝶的手臂,害怕的紧贴在庄梦蝶身旁。
李秋双在看到庄非鱼确实在车内的一瞬间,顿时再难扼制住满腔的怒火,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了起来。
“庄梦蝶,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擅自离开王府,还闯入皇宫带走了庄非鱼!”李秋双气愤道。
庄梦蝶一手持匕,另一手下意识地护着庄非鱼,她冷静的看着愤怒的李秋双,冷声道:“王后,我和非鱼是两情相悦,我庄梦蝶从未阻你什么,你又何苦苦相逼?”
“你说的什么糊涂话!”
李秋双气得浑身直哆嗦,拿手指着庄梦蝶继续道:“事到如今你还要这样执迷不悟吗?他是你的二皇兄!是你的亲哥哥!你怎么能如此?他现在是神志不清,可你庄梦蝶不是!你到底是着了什么魔!放着好好的天璇王妃不当,拱手让了她人,我本不该管你这些私事,可好歹相识一场,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犯下这样的大错啊!”
“而且,就算你不顾惜自己的名声,这天璇皇室的名声你也要败坏了吗?!你的二皇兄清醒了之后,也会如你而今这般什么都不顾吗?!庄梦蝶,你快随我一同回去!”李秋双连声质问后,便想将庄梦蝶带回去。
李秋双知道,听闻庄梦蝶和庄非鱼一同失踪,杨璟玥是有多气愤和多着急,如若她能将庄梦蝶和庄非鱼二人带回,杨璟玥也会对她另眼相看的吧。
庄梦蝶心下凛然,每次想到此刻的庄非鱼并非真正的他,庄梦蝶也会底气不足。自己如此努力抓住的,不过是一场随时会破灭的海市蜃楼,那么如今的不顾一切真的值得吗?
手臂蓦然一痛,庄非鱼因为庄梦蝶脸上一闪而过的动摇而更加大力的紧握住,庄梦蝶回头看了看一脸不安的庄非鱼,忽然扬起了云淡风轻的笑容。
既然早知结局,为什么我还要苦苦挣扎?我本来拥有的也只有当下了不是吗?既然如此,我又还去忧虑什么,又何必再强求太多?
轻轻拍了拍庄非鱼的手背,庄梦蝶安抚了一脸不安的庄非鱼后,看着李秋双的双眼,一字一句清清楚楚道:“秋双,你从摇光远道而来,愿意认下梦蝶这个好友,梦蝶心中欢喜。梦蝶也知道你说这些也着实是为梦蝶好,这件事确实是有辱天璇皇族的威胁,但如今天璇已经易主,梦蝶早已无足轻重,梦蝶甘愿放弃一切换回与非鱼的片刻厮守,恳请王后能够成全,就当从未见过梦蝶!”
庄梦蝶说罢,蓦然跪倒在地,面向李秋双深深一叩首,久久不起。
庄非鱼见状也急忙在庄梦蝶的身旁跪下,对李秋双说道:“虽然非鱼不知道王后为何要拆散我和蝶姐姐,若你是奉母皇之命前来拿我,请王后转告母皇和璟玥哥哥,非鱼是心甘情愿的跟蝶姐姐离开皇宫的,非鱼喜欢蝶姐姐,这一辈子都不想再和蝶姐姐分开。”
“荒谬!荒谬!”李秋双看到庄梦蝶和庄非鱼如此不顾身份地当着众多侍卫的面跪倒在黄土官道上,又说出这样的话来,不由失控地大声道:“庄非鱼,你跟着胡闹什么!你现在神志不清,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你快我回宫去,否则你日后清醒过来定会为今日之事后悔的!”
“我没有神智不清!我现在就很清醒!我就是喜欢蝶姐姐!我就是要永远和她在一起!”心意遭到质疑的庄非鱼立刻不满地冲着李秋双叫了起来,他不知道那个莫名其妙的王后在说些什么,他也不想知道,他只知道并没有胡闹,也没有神志不清,他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真心。
低着头的庄梦蝶轻轻的扬起了嘴角,被自己心爱之人这样焦急大声的宣扬着喜欢,真是比最动人的甜言蜜语还要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