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容云霄一行人抵达天玑国的都城——风华城时,已经是秋日。秋风拂过,即使是在日头之下也不似夏日那般燥热。
容云霄的府邸尘王府占地极广,重楼叠阁、飞檐相啄,单就华贵来说并不输于天玑国皇宫。由此可见这位四皇子尘王殿下甚得当今圣上的欢心。
容云霄,是煜帝最宠爱的妃子慧妃所生,慧妃为煜帝诞下一儿一女,一女自然就是无双公主容云疏。
慧妃不仅容貌倾国,更是生得一副玲珑心肝,与之一比,后宫佳丽都尽失颜色,煜帝独宠慧妃多年。
只可惜自古红颜多薄命,一双儿女还年幼,慧妃就突然染上恶疾,在太医院的全力救治下,苦苦熬了半年便油尽灯枯撒手而去。
由于容云疏、容云霄姐弟俩容貌与慧妃酷肖,加之又年幼丧母,煜帝对他们的疼爱一直以来都比其他皇子公主更多些。
在朝臣们的眼中,这位四皇子殿下越长大越恃宠而骄,活脱脱便是一位孩子心性,只知玩乐的纨绔子弟。
容貌出众、喜好玩乐、难当大任就是朝臣们暗自在心中对四皇子的评价,因此当诸位皇子都封了王,皇储还未定时,哪怕尘王殿下看似最得陛下欢心,也没有哪位大臣对容云霄青眼有加,更别说是站在他那一方的阵营。
而容云霄倒也乐得自在,再次回到已经阔别了三年多的府邸,他依旧扮演着自己原来的角色。
为了避免意外,弱水和慕千念这一路来都带着面具,就连进了尘王府也从未把面具揭下。容云霄也假装弱水和慕千念不过是自己在外游玩时结识的江湖好友,随意给他们安排了一处较为僻静的院落。
尘王殿下三年未归,如今归来,王府里的人个个都欢喜不已,哪里还会有人去注意尘王殿下带回来的两个相貌平平的年轻人。
当日傍晚时分,煜帝的贴身太监李公公就来到了尘王府的大门前,李公公的身后还跟着几个样貌清秀的宫女,手上捧着的可都是让人眼馋的稀有之物。
尘王府的下人们都乐开了花,他们苦苦等了尘王殿下三年多,虽然这三年来王府的管事也不曾少他们吃穿和月钱。
可尘王殿下一日未归他们就一日过不踏实,万一尘王殿下在外有个好歹,他们可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
“尘王殿下三年多未归,陛下可惦记得紧呢,还请殿下快快准备一下,这就随老奴进宫吧。”李公公李和贵行了礼后就向容云霄催促道。
这一切早就在容云霄的预料之中,他一回到王府就让下人们故意放出风声,说他回来了。只要他一回来,他的父皇早晚会宣他入宫觐见,只是不曾想来得那么快。
从父皇的赏赐和李和贵的态度上来看,他此时还是深受父皇喜爱的皇子,看来宝藏布阵图一事还没有牵连到他。思及此处,容云霄也稍稍安下心来。
“本王也是思念父皇得紧,在外漂泊好几次遇险,幸得两位江湖侠士出手相救,本王才得以安全归来。”
“那两位江湖侠士对本王有救命之恩,李公公稍待片刻,待本王更换好衣物,带两位救命恩人进宫向父皇讨点赏赐。”
“无情,你先请李公公去尝尝父皇赏给本王的好茶。”
容云霄和李和贵客套了一番,然后慢悠悠踱着步去更衣。这些说辞他早就想好了,如此一来,就可以名正言顺将皇姐带入皇宫面见父皇。
慕千念从未见过皇宫,更何况是天玑国的皇宫。在天枢国,哪怕万宝阁和天枢国皇室似乎有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但万宝阁准确来说还是属于江湖。
江湖和朝廷,那是两种不一样的存在。慕千念和弱水带着彦修制作的面具,跟在容云霄的身后,他们的身后,跟着的是刚才随着李和贵一起去往尘王府的几个宫女。
朱墙碧瓦,在夕阳的余晖下,气势恢宏的皇城高墙静静伫立着,它见证了岁月,见证了更迭,沧桑却并不残破。
朱红色的厚重宫门在容云霄一行人的眼前被缓缓打开,双脚再次踏入从小长大的皇城,弱水没有多看,她心态平和,她是真的已经放下了一切。
反倒是慕千念,很想细细打量每一处弱水生活过的地方,却又担心被人看出端倪,只好压下心中的好奇,跟在容云霄身后目不斜视。
一入宫门深似海,天空仿佛也没有那么开阔了,有的是说不出的庄严和压迫感。目光所到之处,皆是守卫森严的禁军。
李和贵在前头领路,他心知陛下着急见尘王殿下,脚下步伐也不由加快。
锦衣华服的容云霄却慢悠悠地走着,甚至还哗啦一声摇开手中折扇,这一派悠然仿佛不是进宫面圣,而是在逛街市。
一行人走过一重又一重正红朱漆大门,到处都是高墙林立,琼楼玉宇。一座座宫墙将皇宫内的飞檐楼阁隔开,初进皇宫的人根本就分不清哪里是哪里。
飒飒秋风拂过整个皇宫,有几片枫叶伴着浅金色的夕阳余晖落下,落在了被宫人们打扫得不染一尘的宫道上。
似火的枫叶让弱水想起了山谷小院的日子,而那住了三载的小院,看了三载的枫树,最让她怀念的,还是有慕千念陪伴在身侧的那些日子。
容云霄抬手用扇面接住了一片红叶,竟像个孩子一样啧啧有声称赞起来。
“殿下可快些罢,这枫叶有什么好稀奇,最近陛下显得了个盆栽,叫胭脂。据说还是一株仙草,通体血红,可稀奇得很呢。”李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