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陆元武看顾绍棠就一直不顺眼,因为他是沈雁秋的暧昧对象——虽然这一世没往那上面发展,却也不耽误陆元武自己不舒服。
他冷冷道:“顾绍棠,咱们各有分工,管好自己的分内事,哪里过分?”
顾绍棠:“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
顾绍棠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觉得这是你自己的事儿,可你想想是你自己的事儿吗?
革委会那里会怎么说?
你家里怎么办?
下属员工怎么看?”
他是真心实意为陆元武着想,并没有想要趁火打劫幸灾乐祸的意思。
陆元武因为刚和沈雁秋交过心,心里说不出的舒畅,对顾绍棠说的这些事儿竟然有点想象无能,原主的麻烦,跟他有什么关系?
小秋是永远不会怀疑他的,不会和他离心的,她相信他!这让他无比舒畅得意。
顾绍棠竟然从他那得意的表情里看出什么,诧异道:“沈雁秋知道了?”
陆元武表情冷淡,眉梢眼角的得意却藏不住。
顾绍棠惊讶地看着他,“不是吧?
她、她竟然没和你闹,就那么默许了?”
陆元武瞥了他一眼,冷冷道:“你管太多了。”
顾绍棠跟着他往办公室去,“什么叫我管得多?
她真的原谅你了?”
陆元武不耐烦道:“我说副站长,你这么空吗?
要不要我帮你找点事情做?”
顾绍棠三观受到了冲击,“我不信,我不相信她是这么没有原则的人。”
陆元武蹙眉,警告道:“不管你信不信,她都是我媳妇。”
你少想有的没的!接下来几天陆元武把火车站的工作安排好,他亲自来调查原主和杨桂萍的事儿。
他要揪出躲在杨桂萍背后的那个人,那个人知道原主的经历和行动轨迹,所以才会在后来帮女主男主给陆东川致命一击。
很快他就找到几个从前的同事,他们和原主一起去西北修铁路,这会儿有的还在西北,有的转业其他地区,要联系却也并不困难。
电报、电话,都是很方便的手段。
他自然不会明目张胆地问人家杨桂萍的事儿,而是旁敲侧击,先叙旧,然后再说别的。
陆元武是个洞察力非常敏锐的人,通过和这些老战友聊天,他发现其他人都很正常,也没有任何揶揄或者背后知道什么秘密的小得意,但是其中有一个人,让陆元武觉得有点不对劲。
虽然那个人掩饰得很好,可陆元武还是从他话里听出了异样,那种话里有话,那种几不可查的得意。
陆元武捕捉到了,但是他没当场发作。
他悄悄找了这个人的资料,宋建国,生于1941年,18岁入伍,以营长职务转业,然后和陆元武一起合作去西北修铁路。
宋建国和原主算是比较熟悉的关系。
虽然陆元武没有原主的记忆,但是从其他战友的描述中,以及他以前的工作笔记、合照中也发现了宋建国的痕迹。
他决定出其不意地去拜访宋建国。
晚上的时候,陆元武回家,却碰到了革委会的钱主任。
钱主任原本自认是老县长的接班人,等他高升以后就该是自己的天下,结果今年初夏上头从外面派了一个新的县长,他别提多委屈了。
正因为如此,他总是注意拉拢革委会的委员们,免得被新县长打压。
钱主任跟陆元武打招呼,“陆站,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儿啊?”
陆元武看了他一眼,“新站和货运站的扩建都按部就班,并没有什么事儿。”
钱主任四下里看了看,低声道:“陆站,咱是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我可听说县长问你的事儿呢。”
他看着陆元武,一副我不说你也知道什么事儿的意思。
陆元武哂笑,“如果好奇或者怀疑,大可找我当面问,我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通过这几天的调查取证,他已经对原主出轨在外面和杨桂萍生孩子的事儿持怀疑态度。
如果原主真的做这事儿,如果只是偶尔一次,可能瞒住所有人,可按照杨桂萍的说法,他们晚上有很多次是偷偷住在一起的,他还给她写信汇钱,还去看她。
原主和杨桂萍周围也不是真空地带,只要他们做了,就不可能不被人知道。
但是那些战友都没什么反应,也只有宋建国露出一丁点苗头。
之前陆元武还担心原主不轨,现在他倒是觉得原主可能是冤枉的,也许是被人陷害的。
至于为什么陷害他,那得问对方了。
他也知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就算他让成杰保密,可总归还是会有人知道。
这不革委会就听到风声了。
如果是他的竞争对手,要以这个借口来整他,那是一整一个准儿,绝对有用。
不过他向来不与人争长短,也没有站队拉帮结派的嗜好,所以他看似没有多少朋友,大家却对他都不错,而且他并没有仕途上的敌人。
更何况,他还有苏首长的维护,所以革委会知道他的事儿却也没有第一时间质问,更没有上报上级将他捉拿审查。
估计他们也在等他的调查结果。
陆元武是人精,看透了中间的利害关系自然不会被钱主任拉拢,不咸不淡地说了两句,他就回家了。
钱主任看着他若无其事离去的背影,心里也很不是滋味,工作这么多年,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像陆元武这样淡定从容的人呢。
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