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沈四老爷和五老爷正在拉着庾璟年问:“听说大皇子的帐篷里闹出人命了,是怎么回事?”
庾璟年暗叹陆氏真会找时间死!这么一闹,整个建康城怕是没人不知道王雅芙毒死了大皇子妃,就算事实不是如此,众口铄金,积毁销骨,王雅芙还能挨家挨户地去解释不成?
庾璟年看戏的不怕台高,自然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解释了一遍,只说是陆氏喝了王雅芙端的茶,居然就中了鹤顶红而死了。他们是其中的目击者,自然十分有说服力,四老爷和五老爷只听得面面相觑。
那边少爷和小姐们也支棱着耳朵听着呢,沈沅霜就吐了吐舌头,“鹤顶红?这也太可怕了!”八卦人人爱,沈沅霜虽然年纪小,可是在大宅门里长大,又经历了被下毒的事件,这些事情也早就懂得了。
沈沅钰不由伸手戳了她的脑门一下:“什么鹤顶红不鹤顶红的!你小小年纪的,这些事情你不要管。”她就故意扯开话题,“这次龙舟赛咱们沈家有队伍参加吗?”
“当然有啊,哪一年的龙舟赛能少得了咱们四大门阀。”沈沐便插言道。今年的参赛队伍就是由沈沐负责训练的。
赛龙舟是每年端午节的重头戏,每年皇室都会派船参加,四大门阀以及各大世家也会派人参加。四大门阀和各大世家本来就明争暗斗的厉害,这龙舟比赛更是涉及到家族脸面的事情,自然都卯足了劲儿要把别家人比下去。
不过大家比赛归比赛,这里头的潜规则还是人人遵守的。毕竟大家表面上还是要遵从晋元帝的统治,所以第一名每一年都毫无悬念,是由皇室派出的船只赢去的。大家争夺的是第二名的位次。
沈家也比较重视龙舟比赛,所以沈昀一早就派了沈沐打造龙舟,训练参赛队伍,沈沐别的不行,可走鸡斗狗这些可十分那手,沈昀让他去训练队伍,也算是人尽其用。
沈家的队伍都是沈沐一手训练出来,他自然是信心满满,就给众姐妹讲解起历年比赛的精彩内容来,连庾璟年什么时候回转来,坐在沈沅钰的身边都没有发现。
沈沐道:“每年都有不少地下钱庄的人在这里开了盘口,赌哪一家能赢得龙舟比赛,当然赌的是谁能赢得第二名,咱们沈家的赔率可是第二低的。”赔率越低,就说明庄家越看好这支队伍。
沈沅钰就有些奇怪地问道:“那赔率最低的是哪一家?”
沈沐有些晦气地吐了一口吐沫:“是河东裴氏!”河东裴氏当年控制阿蛮害得沈沐差点被沈重打死,沈家也因为此事丢了眼看着到手的相权,沈沐自然把河东裴氏恨到了骨子里。
沈沅钰一下子来了兴趣,“居然是他们家?”这龙舟比赛说重要也重要,但是各大世家也不会太过重视这件事,毕竟这没有实际的利益让他们获取,而裴家之前到处联姻已经够高调的了,这次还这么想赢得这龙舟比赛,到底是为了什么?
庾璟年似乎看穿了沈沅钰的疑虑,笑着解释道:“河东裴氏未渡江的时候,声望实力均不次于四大门阀,不过渡江晚了一些,如今就屈居在四大门阀之下,裴氏的宗主又是个不甘心落于人后的,自然要通过各种法子提升自家的声望。因此龙舟赛他们势在必得,不但龙舟是特制的,光是训练这一支队伍就花了整整一年时间。而四大门阀根深蒂固,不需要以此来证明自己,只是抱着游戏的心态来参加的,所以算起来还是河东裴氏胜率高一点儿。”
他这样条分缕析地一解释,众人不由恍然。
沈沅钰笑着安慰沈沐道:“职业打业余,三哥,就算你输了,也没什么的。”
沈沐却还是有些愤愤不平,“若不是时间上来不及,咱们沈家未必就赢不了那些狗杂种!”
庾璟年嘿嘿一笑:“三哥,你好好干,我相信你绝不会输的。”
沈沅钰整日和他同床共枕,早就对他的一颦一笑了然于心,见他笑中有些深意,就隐隐知道这其中有事儿。
沈沐也叫这个妹夫笑得有点莫名其妙。这时有小厮上前来和沈沐说了几句话,沈沐道:“各位兄弟姐妹,地下钱庄的盘口已经开了,你们要不要堵一把。支持支持咱们自己的队伍!”众人嘻嘻哈哈地往托盘上放钱,都是沈家的子弟,谁手上都有不缺钱,于是有人十两二十两的出银子,押的都是自己家的船,反正就算是输了也不差这点钱。
轮到沈沅钰的时候,她想了想,摸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沈沐的眼珠子就瞪圆了。他自家知道自家的事,虽然有些不服气,可他心里也清楚比起河东裴氏,他们的胜算真的不大。
“三妹妹,我知道你有钱,小赌怡情,这太多了。”都知道她有四个郡做食邑,可是明知道要输,还押这么多,把五百两打水漂,这也有点儿太败家了。
沈沅钰微微一笑,想起了刚才庾璟年的那句话和那个眼神,道:“三哥你们好好做,我相信你们一定会赢的。”
庾璟年见沈沅钰如此,不由嘴角上挑,勾起一丝笑容。他心里也暗暗奇怪,沈沅钰的性子他知道,比如打赏下人,比如人情往来,她花钱都很大方,可也绝不会胡乱撒钱……难道她看出来什么了?
沈沐见自家妹妹这么信任自己,又是感动,又是有些鸭梨山大,急道:“三妹妹,你再想想!”若是让三妹妹血本无归了,将来还怎么和她相见。
沈沅钰道:“再想想啊?”她歪着头想了想,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