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今日来的客人有些多,苏漫在水榭里招待这一群姑娘,也就没有注意缺了哪个少了哪个。
一群姑娘团团聚在水榭里说得热闹,有那么一两个说里面闷,出去转转倒也并不奇怪。
苏漫想着各个府里的姑娘都矜贵,身边又都有丫头婆子跟着,在这伯府里头,又能出什么事儿,所以也就没有太过在意。
人一疏忽,这事儿便就找上来了。
苏漫正跟姑娘们吃着点心说着京里正时兴哪个花样的饰品,就见谢氏身边的胭脂急匆匆的走了进来。
胭脂脸上神色倒还算正常,她笑着向在座的各府姑娘行了一礼,这才笑着对苏漫说道:“姑娘,夫人说有事找您,叫您过去一趟。”
苏漫心中疑惑,自己这会儿正在待客,贸然离开实在是不合礼数。若在平时,谢氏定然做不出这种失礼的事情,定然是发生了什么事了。
苏漫站起身来,向其他人告了声罪,笑道:“家母最近身子总是不太安生,许是这会儿又不太好,我去看一看。”
谢萦眼珠微微一转,笑着冲苏漫摆了摆手,道:“知道知道,你只管去照看姑母,这边有我在,自不会怠慢了各位贵客。”
几个姑娘闻言皆是咯咯笑了起来,轻声说着无妨,苏漫这才再次屈了屈膝,转身跟着胭脂出了水榭。
才出了水榭,胭脂那满脸的笑立刻垮了下来。她凑到苏漫的耳边,轻声说道:“姑娘,前厅出了点事情,夫人这会儿怕是不太高兴。”
苏漫淡淡的嗯了一声:“出了什么事儿?”
“是……”胭脂抬眼看了看四周,这才将声音压得更低了些,“长清侯府的五姑娘,说是吃多了酒在荷花池子旁醒酒,然后就和卫二公子撞到了一起。”
荷花池子?苏漫眼睛微微眯起,“荷花池子哪边?”
“就是如意阁东侧的太湖石旁边。”胭脂紧跟在苏漫身后,语速虽然不慢,但是却字字清晰,“您也知道,衍少爷就在如意阁里接待男宾,跑到那个地方去醒酒……”
“可有什么人看到了?”苏漫只觉得自己眉心阵阵抽痛,过去老看见里头写着哪家的庶女为了攀高枝,就用这么个偶遇啊什么的招数,她只当是笑话一般。她倒真没想到,居然有人真的蠢到这么干。
“杨五姑娘的丫头说她家姑娘说要到园子里转一转,走到那太湖石边上就说累了要歇歇脚。”胭脂声音依旧压得很低,语气中也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她觉得这湖边有些风,便就想回水榭取了姑娘的外衫来。”
“所以,就将杨五姑娘自己留在湖边了?”苏漫也觉得有些无语,这后宅的女人一个比一个精明,这杨家五姑娘也是个好样的,这么拙劣的招数也敢使出来。
“那卫二公子又是怎么一回事?”苏漫低叹了一声,人家下了个钩,居然还真就有鱼咬了上去。她真不知道是该夸下钩的人运气太好,还是感慨这咬钩的人运气太差了。
“二公子说他也吃了些酒,便就想在院子里走走。他怕冲撞了女客,就问了伺候的小厮,沿着比较僻静的东侧走。”
得,这俩人真是天定的缘分啊。
“我记得定国公府的世子夫人就是这长清侯府的嫡女。”苏漫低声问着胭脂。
胭脂点头:“是,世子夫人怀了身子,所以这次并没有来。”
苏漫也跟着点头,便不再多问,径直进了谢氏的韶华苑。
韶华苑的花厅里,杨宁跪坐在地上,只用帕子蒙着脸一味的哭,却是什么话都不说。
苏漫进来的时候,就看到满屋子的贵妇就这么黑着脸盯着跪坐在地上的少女。
苏漫抬眼扫了室内一圈,主位上坐着的自然是谢氏,谢氏的旁边则是一脸冰冷的定国公夫人林氏,而长清侯杨夫人则是坐在右侧的圈椅中,杨宁就是跪坐在杨夫人的脚边。
杨夫人的脸色自然也很是难看,她怒目盯着跪坐在地上的杨宁,眼神像是刀子一样,恨不能将面前的人一刀一刀活刮了。
那杨宁只用帕子蒙着脸呜呜的哭,恐怕也不敢抬头去看自己这位嫡母的脸色了。
谢氏见到苏漫来了,便将她叫到身边,低声问道:“胭脂可将事情都与你说了?你这是怎么照顾客人的,竟是叫五姑娘自己乱走,都不派几个人跟着的!”
苏漫立刻屈膝:“是女儿考虑不周,没有招待好姑娘,还请母亲责罚。”
谢氏向着苏漫使了个眼色,苏漫立刻会意,几步走到杨夫人的身边,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说道:“出了这档子事情,也是小女招待不周,明知道五姑娘对府里的环境不熟,也没有多派几个丫头婆子跟着她,都是小女的不是,还请夫人原谅。”
自己府里的庶女不知检点出了这等子事情,杨夫人本就怒火攻心,听了苏漫这番话,更觉得这忠勇伯府是在打自己的脸。
她冷笑了一声:“大姑娘这是哪里的话,分明是我们府上管教不利,才叫这种东西出来丢人现眼。”
苏漫早就听苏老夫人说过,这杨夫人为人很是尖酸刻薄,对待府里的庶女更是不当人看。
所以听她这么说话,苏漫也不回嘴,只弯了腰将去搀杨宁的胳膊:“杨姐姐也快些起来吧,这天乍暖还寒的,若是着了凉可就不好了。”
杨宁仍旧呜呜的哭,眼睛却不停的从帕子的缝隙里去瞟杨夫人,见杨夫人没有什么反应,这才敢缓缓的站起身来。
定国公夫人林氏也是气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