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漫看着眼前的少妇,脑子里飞快的转着。
苏家人口简单,已故的苏老伯爷没有妾室,膝下只有苏老夫人嫡出的三个儿子。
长子便是如今已经袭了爵位的苏震,娶得是当今内阁次辅谢必行的嫡女,正是苏漫的母亲谢氏;次子苏霖与兄长不同,走的是科举的路子,如今也已经是六品的兵部郎中了,他的妻子乃是太仆寺卿常宏宽的掌上明珠。
至于三子苏霁,身为伯府的幺儿既没有如同苏震那般习武,也不像苏霖那样从文,反倒是对经商起了兴趣。
苏老夫人疼爱这个幼子,便也就由着他去了。如此一来,苏霁的岳家自然就不如两位兄长来的显贵,乃是保定知府郑有成的嫡长女。
苏漫听原主提起这位常氏的时候,满眼都是对于这位爽利女子的赞叹,如今看来,面前这位定然就是她的二婶娘常氏了。
常氏满脸笑意的向着坐在大炕上的老夫人行礼问了安,又转头向着苏震夫妇二人见礼,最后又满面笑意的看向苏漫。
苏漫知道这常氏以往最是疼爱她这个侄女,便笑嘻嘻的迎上去,似模似样的行了个福礼:“侄女见过二婶娘,给二婶娘请安。”
常氏看着苏漫这疼人的小模样,脸上笑得越发的开怀。
她一把将苏漫拉进怀里,左看右看了好半晌,这才笑着跟老夫人打趣道:“母亲您瞅瞅,我们漫漫经过这一场,不但人乖顺了许多,这小嘴也越发甜的腻人了。”她伸手抚了苏漫的小脸蛋,“难怪人常说,祸兮,福所伏,我家漫漫这就是天大的福气呦。”
倚在常氏怀里的苏漫听到她这话,却是满头黑线。
自己不过就是中规中矩的行了个礼,问了句安,怎的到了常氏这里,就好像自己做了多了不得的事情似的。
果然老话说得对,被偏爱的永远有恃无恐啊。
更过分的是,苏老夫人竟也觉得常氏说得有理,笑呵呵的接口说道:“谁说不是呢,刚这小丫头竟学会跟她爹爹撒娇耍赖了,你是没有看到,真真是个刁蛮的小无赖模样。”
老夫人这话虽是在骂,可是屋中众人又有哪个听不出这话中的宠溺。
“二弟妹这话可是折煞漫漫了,她哪里来的那么大的福气,”谢氏抿了嘴柔声开口,“这福气还不都是母亲带给她的,若不是母亲日日守着,她哪里就能好得这么快了。”
苏漫站在众人中央,听着几人你一言我一语的互相恭维,心中忍不住感慨,果然宅门子里的女人都是了不得的啊,电视剧诚不欺我。
“母亲,今儿二老爷衙门里有事,一早就出门了,说是晚上回来再给您请安。”常氏笑着牵了苏漫在谢氏身侧坐了,这才推了推一直跟在她身边的男孩,“你这孩子真是愈发的木讷了,进来这么久了,也不知道给祖母,大伯父大伯母见礼。”
苏漫闻言偏了头向那男孩看去,只见男孩面上微微露出些窘迫之色,上前两步规矩的给苏老夫人及苏震夫妇行礼。
那男孩眉目清秀,跟常氏有那么几分相似,可是气质上却跟常氏截然不同。
怎么说呢,苏漫觉得常氏身上有一种现代女强人的飒爽之气,而这个男孩,身上更多的是古代读书人那种书卷气。
好吧,就像常氏方才说的,木讷。
苏漫见那男孩行了礼又规规矩矩的站回到常氏的身后,这才上前两步,福了一福,娇笑道:“妹妹也给二哥哥请安。”
是的,这个男孩就是常氏的嫡长子——七岁的苏沛。
苏沛见以往都不怎么爱搭理自己的小妹妹,这会儿却俏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一时间竟感觉有些受宠若惊,脸颊瞬间如同火烧一般红了个透。
苏漫见苏沛这个反应倒是觉得惊奇,怎的自己这个二哥哥是这般羞涩的么。
不过还未等她多问两句,她便又被常氏拉住了手。
“你二哥哥读书读傻了的,你莫要理会他。”
听得常氏这句话,苏漫也忍不住在心中替苏沛点上一支蜡,被亲娘嫌弃到这般地步,这位仁兄也是着实不易啊。
常氏拉着苏漫的手絮絮叨叨的问了很多诸如身上还有哪里不舒坦的,可会害怕了骑马等等问题。最后还许给苏漫,说是等到天凉爽一些了,要带着苏漫去她陪嫁的庄子里骑马猎兔子。
苏漫也对这位常氏很有好感,一一回了常氏的问题,还一口应下了骑马之约。
屋内一片其乐融融,却听到窗外院中传来一阵嘈杂之声。
苏漫有些好奇的往半开的窗扇外望去,却见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引着一个少妇,一个与自己差不多大的男孩进了院子。
这想必就是三房一家了。
苏漫的目光还未来的及收回,便见到一个高挑的身影紧跟在三房人后面行了进来。
那人身形颀长,穿一件月白色的杭绸直裰,一半头发规矩的束起,用一根青玉的发簪固定住,而另一半就那般随意的披散在肩头,颇有几分潇洒之意。
少年眉目如画,桃花眼,朱砂痣,更是衬得他肌肤似雪一般。
苏漫一时间看得有些呆,心中渐渐有酸楚涌了上来。
这人想必就是她那位兄长了罢。
众人鱼贯进入次间,苏霁领着妻儿与老夫人、兄长、以及两位嫂嫂分别见了礼,便又将苏漫里里外外的夸了一堆。
等到人都落了座,陆衍才再次站起来向着坐在老夫人身侧的苏震行了一礼,恭敬道:“侄儿昨夜晚归,今日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