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竹溪收拾好东往外走,看都不看站在他桌子旁边的人,林栖也不恼,就跟在他身边,喋喋不休,“余竹溪,我们一个组诶,你说是不是特别的缘分。”
“余竹溪,你喜欢什么题材的诗,我觉得…”
“余竹溪…”
“余竹溪…”余竹溪走了一路,林栖也说了一路,虽然少女的声音软甜,还带着少年人特有的朝气,但是她说了一路都没有停歇,还是有些让人烦恼,即使少年自顾自的大步走着,有时还烦燥的皱皱眉,但是却没有甩开林栖偷偷拽着他袖子的手。
走到半路偷偷拽住的。
林栖也发现了这一点,心下一喜,还没等她表现出来欢呼雀跃。
下一秒手就一空,被无情的关在门外的林栖:“……”
他家离学校怎么这么近!
好气哦。
气成包子脸。
少女软甜的声音哑然而至,余竹溪背靠在自家房门上,深深吸了一口气。
终于安静了。
这才应该是他的常态。
空荡荡的房间一如既往,地板一尘不染,明明是个家,却完全没有一丁点人气儿。
余竹溪却早已习惯。
可这熟悉的空间,却突然令他生出来一丝莫名的厌烦,躺倒在床上,余竹溪拿起被子盖住脸,正准备睡去,门口却又传来敲门声。
他本不打算去开门,可是薄薄的被子并不能抵挡住外面有节奏而不停歇的敲门,仿佛他不开门就会敲到地老天荒一般。
余竹溪冷着脸打开门,门口空无一人,只有台阶上放了一些零食。
都是他最爱的牌子。
余竹溪抿抿嘴,拿起袋子,拎到眼前,盯了片刻,像是在和不存在的人博弈一般,他垂下眼眸,动作很慢的蹲下,拿起另一袋,又盯着看了一会,最后看了一眼空荡荡的街道,转身拿进了房间,甜甜的草莓味在嘴里蔓延,连他自己都没发现,自己的神情格外的专注而柔软。
回去的路上,林栖脑海中不断回想起余竹溪面无表情的脸,感到一阵恐慌和心中如潮水一般涌上的后悔。
你看,这个少年他是如此的孤独而寂寥,明明像是一只怕被伤害的小兽,她只是试探着接近,给予毫不保留的关心,他就一点点的似是卸下防备,这让林栖觉得,她似乎是一个罪人。
明明她并没有做什么,在余竹溪深受困扰时,她甚至觉得厌烦,还伸手将参与将他推进了深渊,仅仅是因为,她觉得余竹溪是哗众取宠。
即使那时她依旧深深的喜欢着他。
林栖深深吸了一大口气,拿起手机,强迫自己不去想起那些令人窒息的事情,手机上一溜的未接电话,她那便宜爸爸打了十几个,便宜哥哥也打了几个,甚至还发短信问怎么没有去他的学校,在新学校待的习惯吗,有没有受欺负云云。
林栖叹了口气,一个一个回了他们,别担心,都很好。
其他的林栖并不愿意理会,于是先看了下面的好友申请,许多班里的同学,还有一个加班级群的邀请。
林栖拒绝了那些陌生人的好友请求,只接受了认识的人,许柔,崔爱雪也主动加了她好友。
叮咚。
手机顶部显示有一条新动态,林栖点了一下,是便宜哥哥发的动态。
因为朋友圈都是些这些都是些财阀继承人或名门贵族的后代,从小受到精英教育,受人追捧从而有着与常人不一样的自信,相貌气质都十分出众。
即使在这样富家子弟遍布的校园,那便宜哥哥的颜值也是很出挑的,所以单单不到一分钟,那条动态的点赞数就超过了近乎一百。
真的是很疯狂的数据了。
单单只是一林拿着小提琴和朋友的合照罢了。
林栖一撩而过,匆匆看了几眼那些衣着打扮讲究,都拿着一把乐器的学生们,目光在其中一个留着日系短发,看上去十分可爱,笑得灿烂,拿着一把大提琴的少年脸上停留片刻,又很快转移。
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
准备放下手机时,一个熟悉的名字却突然映入眼帘,看着手机上不断跳动的名字,林栖沉默片刻,轻轻划了一下屏幕。
冷静的声音在房间内响起,“您好,有什么交代吗。”,不带一丝感情。
到晚饭时间,深黑色的商务车划破a市沉沉暮色,驶入某小区大门。
车上,一个看上去眉目和林栖很是像似的,或者说,林栖和他有几分相似的男人正坐在后座,片刻不歇地敲击电脑键盘,表情严肃,
司机停下了车,沉默不语的打开了后座,然后司机的面孔上非常短暂地划过几分紧林,“董事长,到家了。”
林作霖停下打字的手,有些茫然的抬起头,“已经到了?”
助理点点头,十分贴心的拉开车门,林作霖下了车,大步向前走着,似是无意的问道:“安安回来了吗?”
助理偷偷看了他的脸色,“董事长,您忘了,我一直和您在一起工作,并不知道小姐都行程。”
林作霖整理自己袖口的手顿了顿,绷紧了脸,一路无言,一旁的助理也不敢说话。
一进家门,温暖的灯光和女人的问候同时袭来,林作霖看着自己的大儿子,绷紧的脸稍稍放松,林毅容站起身,十八岁的少年已经具备沉稳的气质,面对父亲时才会偶尔流露出孩子气。
顾明珠冲他温婉一笑:“回来了,快去坐下。”
林作霖一边换鞋,第一句话就是:“安安呢,没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