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鲸首宝船成了运河中一道亮丽的风景线,每经过一个地方,必然吸引人们在两岸观看。
为此,时不时的有人落入运河之中,但即便如此,也不能抵挡他们对宝船的好奇。
这么大的宝船,谁也没有见到过,初看之时,所有人的嘴巴,长的都能塞进一枚鸡蛋进去。
甚至,有调皮的顽童,趁自己父亲惊讶之际,真的将一枚鸡蛋塞入了他的口中。
结果证明,塞进去容易,拿出来可真的难了。
最终不得已,只好在那男子口中将鸡蛋打碎,然后才取了出来。
陈正仍然记得,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岸边有一个小孩子的哭喊声特别的刺耳,特别的悠长。
宝船之上,萧赞正在晾晒衣服,现在的他,对于浆洗一道,已经颇为熟稔。
起初对于浆洗衣物还很是抵触的萧赞,现在竟然喜欢上了这项工作,每天看着自己洗好的衣服,挂在晾衣绳上,他就觉得特别有成就感。
这种感觉是他之前做太子所不能体会的。
“劳动最光荣!”萧赞嘴里默默的念叨了一句,这是陈正告诉他的。
当时萧赞干活的积极性不高,陈正每天都来给他做思想工作,给他讲了好些个劳动光荣的故事。
到现在,萧赞已经能够一边哼着陈正教给他的不知名的小曲儿,一边愉快的干活了。
“太阳光金亮亮,雄鸡唱三唱。花儿醒来了,鸟儿忙梳妆……”萧赞现在很是欢乐。
然而,杨小平就没有萧赞这样的觉悟了。
此时的他,趴在甲板上,身边一个木桶,里面是一些已经变得浑浊的水。
杨小平将一块大抹布,扔进木桶了,浸泡一会儿后,再拿出来拧干。
这活看上去简单,做起来可真的不容易。
杨小平刚开始做的时候,不是水拧不干,就是水拧的太干。
水若是拧不干,那就会在甲板上形成水渍,容易打滑,造成安全隐患;水若是拧的太干,对于甲板上的脏东西不易清洗,而且需要擦拭的频率也会增加。
通过不断地时间摸索,杨小平终于掌握了一个合适的湿度。
如今的杨小平,在清洗甲板这项工作上,已经是一个熟练工了。
就算是以后做不成伴读了,到港口去找一份清洗甲板的活计,也能养活自己了。
看着刚才萧赞晾衣服的地方,已经形成了一弯水渍,杨小平将抹布扔进木桶里,然后拎着走了过去。
这是萧赞晾衣服造成的,杨小平不敢多言,老老实实地将衣服下面的水渍擦干,抬头看了看天色,也差不多该吃午饭了。
在吃饭这点上,杨小平还是没有什么怨言的,毕竟陈正对他们的政策便是,只要认真干活,鱼肉管够!
海鲸首宝船的前面有两条小船在引航,这倒不是怕宝船走错了路,毕竟运河水路的方向只有一个。
主要的原因是,这艘宝船的体量实在是太大了,几乎占了运河的一半,在一些狭窄的地方,更是只能勉强通过。
所以,两艘小船在前面的作用,便是清道。
尤其是在运河狭窄的地方,小船会过去提前拦截,将其他船只挡住,当宝船通过后,才允许其他船只同行。
这是陈正特意请李岗申请的同行文书,路过的州县必须尽可能的给予方便。
每次宝船停靠的时候,都会受到热烈的欢迎及款待。
各地州县官府知道这是往京都所去的进贡船只,也都想着搭顺风船,将各地特产珍物也都一起装船,送到京都去。
当然了,这东西不能白捎啊,收取一些运费总还算是合情合理的。
他们这支进贡的队伍,实际上的核心自然是陈正,不过由于陈正既不是官也不是吏,所以名义上,是以东阳县书吏为首。
书吏自然是清楚自己的身份地位,平时靠岸的时候,与各处官府打交道自然是他出面,可是回到船上之后,这分赃,咳咳,分配的工作就要有陈正来主持了。
除了作为运费的物资之外,各州县随船的所谓“贡品”也有些太多,自然不能全都上缴,必须要经过筛选。
都说圣心难测,陈正也不知道这大梁国的皇帝喜欢什么东西,万一把他喜欢的剔除了,剩下一些他不喜欢的,那这趟进贡之旅,可就要平白的多一些精彩了。
书吏也没有头绪,这些天接触的一些各地官员,已经是他目前接触到的大官了,他也不知道皇帝喜欢什么。
李爽眼珠一转,道:“陈兄,何不叫萧赞来参谋一下。”
陈正听了,眼睛一亮,拍手称赞道:“李兄说得对,麻烦魏二哥将那萧赞请来。”
魏大勇起身而去,不一会儿,便把萧赞叫了来。
萧赞显然是刚刚浆洗完衣服,双手胡乱地在身前的围裙上擦拭了一番,问道:“不知陈兄、李兄叫在下来,所为何事?”
“当然是好事。”陈正笑道。
萧赞对此很是怀疑,自从认识这两人,好像就没有什么好事。
木工坊买东西被宰,出海游玩遇到了海鲸,搭个顺风船还要干活才有饭吃。
这些事,哪一件是好事?
当然了,萧赞自认为宽厚仁和,大人大量,不与他们两个计较。
可现在陈正笑着对他说有好事,萧赞才不信呢?你们这两个人坏得很!
不过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萧赞还是坐了下来,笑道:“有好事还能记得在下,我真是谢谢二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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