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克利——利!”
可怕的声音从雾气弥漫的池塘中传出。
“这难道就是利维坦?!”
一条条深绿色的触手在池塘中张牙舞爪地挥舞着,而触手上则是有着一整排的眼睛。
“这是何等邪恶的姿态?圣光啊!为什么要让我看到这种可怕的生物,这也是我的考验吗?!”
尽管地面上残留着高温,大牧师仍然还是无助地跪倒在了地面上。
他心中的信仰在悄然无声下开始崩溃。
“不对。那一道圣光呢?”
在懊悔与烦恼中,大牧师想起了这一个严重的问题。
自己来到这里的目的,不就是寻找圣光吗?
这里除了这一只古老并且可怕的怪物,却没有发现圣光的踪迹。
想到了这里,他颤抖着,从地面上爬了起来。
接下来要做的,也许是一件从未有人做过的事,也是他这一辈子中最疯狂的事。
他虽然身上颤抖着,同时心底也恐惧着,但信仰仍然驱动着他迈开了步伐。
他从慢走,到大步地奔跑,一路朝着陨石坑中间那一块一看就有着高温的陨石跑去。
“圣光一定就在那里!只要唤醒全能的圣光,区区利维坦算什么?!”
大牧师激动地心想道。
他直视着那一块闪耀着神秘光辉的陨石,双眼中的视线开始变得模糊。
“圣光不能被直视,这是我对圣光的冒犯。我罪有应得。”
大牧师不断编造着理由来说服自己身体上的变化,自我安慰着,让自己去信服这些都是圣光所知道并且是圣光所安排的。
尽管自己已经看不清了,他仍然朝着记忆中那一块陨石摸去。
那一块陨石实质上只有三英寸大小,看上去是一个中空的胚体。
大牧师用双手捧起了这一块滚烫的陨石,但入手的感觉却不是坚硬,而是十分柔软,就像是握着一块马上要融化的奶酪。
手心的皮肤在高温的作用下传出了烧焦的臭味,但焦黑的皮肤却在缓慢地褪下,细嫩的肉芽在皮下蠕动着,顶替原本已经损坏的皮肤。
“圣光啊!原谅我的罪!制裁我们面前的撒旦吧!”
大牧师将手中的陨石朝着记忆中的池塘丢了过去,击中了那只大部分身影都隐藏在雾气中的怪物。
池塘中正在适应环境的远古生物被这个突然的打扰而激怒,到处甩动着身上的触手,但砸在身上的陨石就如同正在吸血的水蛭吸得牢牢的,怎么都甩不掉。
“泰克利——利!!!!”
那怪物发出了悲鸣,尽管一直都是同一种叫声,但这一次的悲鸣中带着一种明显的痛苦与慌乱。
在陨石的影响下,四周的环境起了变化,整座岛上的所有生物和植物都受到了它的影响。
一些生命在那一道绽放的光华前发生了基因层面的变化,他们的生命层次在进行自身都难以察觉的变化。
不少花田中的三色堇在一夜之间变成了绽放出了其他的颜色,在一夜之间赋予了冰岛上一种异样的生机。
这一切都来自于那一道来自群星的色彩,它用身下的怪物作为能源,不断影响着这一座岛屿。
熟睡中的人们根本没有察觉到这一点,只有部分比较敏感的人在睡眠中惊醒。
有些灵魂比较特殊的人则是性格大变,友善的人变成了暴虐的,吝啬的人变得了大方慷慨的。
这都是一夜之间所发生的。
陨石,其实是一个未成熟的胚胎。
这一种上等生物会改造周边的环境,令一切变得欣欣向荣,但也会在成熟后吸取当前区域中所有的生命,回到那寂静冷漠的星空中去。
它本能地依附在身下的怪物上,那一头高喊着“泰克利——利”的怪物身体中有它渴望的生命力,庞大到足以支撑它再沉睡数十万年的生命力。
被吸附住的躯体不断衰老又重生,在这个环节中怪物也受到了那道光的影响。
在沸腾的细胞中开始舍弃了身上所有的眼球,只留下了个别有需要的用作观察四周的用途。
松软的表皮上分泌酸液的能力异化成了坚硬的甲片,一枚庞大到吓人的眼珠出现了在主干之中,而在主干下进化出了一张可怖的大嘴。
大嘴张开,一口吞噬了那道光芒。
尽管只是幼体,来自外太空的那道光本能地反抗着大嘴的吞噬,它在大嘴中拼了命地闪耀着自己的光华,希望能够反抗这种无情的吞噬。
强烈的能量波动在已经异变成另外一种物种的怪物身体中冲突着,这一场无声的战争在大牧师的身边发生着。
冰原上的野草吸取了不少两者争斗之间泄露出来的能量,纯粹的能量,而强盛地生长着。
可惜大牧师什么都看不见,他的视力并没有因此而恢复。
除了一阵阵令大牧师心中惶恐的压力,大牧师什么都不知道。
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役,最终以色彩被吞噬而结束。
那头冰封在冰川下百万年的,只会喊“泰克利——利”的怪物产生了灵智。
这是它从光彩身上学习而来的能力,另外它也因此获得了强劲的精神力量。
当它消化完成,它那只可怖的大眼睛看到了跪在地面上祈祷的大牧师。
它若有所思地看着大牧师祷告的样子,伸出了其中一根触手,轻轻地触碰了一下这个脆弱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