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相视一笑,各怀鬼胎,一切都在暗中盘算。
维多利亚明白自己也许已经输了,自从那条皇海龙被送进门的时候,自己已经输了。
她只能凄美地一笑,腓特烈并不是自己能够控制的男人,作为多年的枕边人,她对此再了解不过了。
腓特烈的倔强和要强,还有那该死的好胜心都是他的优点,但在今天却成为他致命的弱点。
面前这个女人看穿了这一点,奉献海中的无冕之王来取悦腓特烈实在是太过高明。
脸贴着脸,两朵玫瑰相互纠缠又分离,原先男女的舞步逆转,柯蕾雅渐渐占据了主导。
“你赢了,但我还没输。”
“真的么?你觉得你能阻止我的计划么?”
“不管你在盘算什么,我都会找出来。”
“是么?那不如让我们看看,谁会笑到最后?”
“你想开战?”
“随你。”
“那便战。”
两人的对话越发带有浓浓的火药味,随着舞步而升腾,随着音乐而加剧,随着双方的暗中较劲而变质。
场内跳舞的宾客都已经被两人的起舞惊到目瞪口呆。
看着两个漂亮的女人跳舞确实是一场视觉盛宴,但现在更像是两个争风吃醋的女人将家务事放到了台面上。
一曲终了,掌声从零星慢慢变为震耳欲聋,维多利亚凝重地看了柯蕾雅一眼,深深地将这个女人刻印到了脑海里。
柯蕾雅无惧地与皇妃对视着,甚至还悠闲地拨弄了一下长发,轻轻擦去了额上的汗珠。
维多利亚回过头,走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她侧着身子,在腓特烈的耳边轻声问道,
“你信我吗?”
腓特烈闻言后带着一身酒气转过头来,脸上已经涨红,双眼布满着充血的红筋,
“你觉得我真醉了?”
“我不知道。”
维多利亚低下了头。
“不要揣摩你的丈夫,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腓特烈朝着维多利亚投去了一个鄙夷的眼神。
这个小小的举动碎了维多利亚的心,她移开了自己的眼神,转过头去,轻轻擦去了掉落的泪。
几次深呼吸过后,维多利亚坚定了眼神,她看着腓特烈,在心中念道,
“既然你不想我救你,那我就毁了你。
我会取代你,完成你的梦想。”
————
在临时加插的舞会环节后,已是酒阑人散的黄昏夜。
原本计划的晚宴自然也在腓特烈的不欢中取消了。
一众宾客登上了回程的马车,而俾斯麦则是走到了赫尔曼的身边拍了拍肩膀,便一言不发独自离开。
海登驱着马儿,来到了庭院前,
“怎么这么结束了?我还以为要到晚上。”
尤金无奈地摊手,
“一言难尽,回去再说。”
闻言后,海登便拉开了车厢的门。
海登没有多问,从众人的脸上他已经看出了不少的端倪。
让他奇怪的是,不远处一个身穿红裙的女人在上车前意味深长地看了自己一眼。
马儿缓缓拉动了马车,赫尔曼双手抱头,他有些烦躁。
“你说腓特烈三世怎么看?”
“不重要了,宴会被毁了,无论再好的礼物都不能挽回他的心情。”
尤金神情凝重地说道。
“嗯,我现在倒是比较担心那些吃了鱼肉的人。
那叫什么来着?皇海龙?我听都没听说过。”
柯克轻轻捏了一下裙边,望向了马车的窗外。
“你觉得我们回去应该催吐么?”
尤金翘起了二郎腿,皱着眉说道。
“嗯,我情愿难受一点,也不要中毒。
大不了让后厨给我们稍微做一些清淡的东西吃吃填填肚子好了,我想拜尔德和维罗妮卡一定会给我们准备好了,所以不用担心。”
赫尔曼伸手摸了一下肚子。
这位喜怒不定的新皇实在是让人担心,谁都不知道他会怎么出牌。
而令艾因斯塔一家所庆幸的是,他们没有任何一个人是吃了那盘鱼肉的。
————
“为什么你要吃那盘来历不明的鱼肉?
这么疯狂的建议你居然想都不想就答应了?”
维多利亚靠在了窗边上冷冷地问道。
腓特烈捧着宛如神话中黄金号角的双角,一脸痴迷地将这一对角放在了原本放置着花瓶的茶几上。
他没有做出回答,但这也已经是一种回答。
“你真相信吃了那鱼肉能够长生?”
维多利亚质问道。
她对自己说,这是最后一次给与腓特烈的机会。
腓特烈安置好了那一对金黄耀眼的角,转过身来,在维多利亚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伸手给了维多利亚一巴掌,
“你在教我做事?”
维多利亚没有哭闹,没有喊疼,吐出了一枚碎落的牙齿,任由鲜血从嘴角落下。
她毫不在意,只是冰冷地看着这个在一夜之间变得完全陌生的男人。
她穿着单薄的纱裙,走出了房间,走到了御花园中。
腓特烈没有任何挽留,也没有道歉。
维多利亚看着那一轮新月,她披上了黄衣,悄然地离开。
腓特烈在维多利亚走后,从酒柜里取出了一瓶红酒。
粗暴地用手将木塞拔了出来,他一口气灌了小半瓶红酒入喉。
不知道是不是喝得太急了,腓特烈咳嗽了。
随着一阵反胃和喉间的瘙痒,他在自己的掌心里咳出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