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粉头听外面说桃林里人都给杀光了,吓得腿都软了,哪儿还能动弹得了?大圆和尚气得直跺脚,正要扛了粉头去密室,耳中只听“咔嚓”一声,原来是曾魁退后两步,冲上前来猛的一踹,把门闩给踹开了,大门洞开,曾魁收拾不住,身子冲了进来。
两下一打量,不管是大圆和尚还是曾魁,都愣住了。
曾魁是看到一个大光头赤条条的肩头扛了个同样赤条条的女人,圆滚滚的屁股格外的醒目,这也就算了,偏偏这两人身上都是血迹,而地上仰面躺着个小光头,胸口血乎乎的,床榻上还有个小光头,歪着身子,一刀从肩头下去好悬没给砍断了,更别提满地的血污。更稀奇的是,两个小光头也是赤条条的。
这算是哪一出?曾魁脑子使劲转啊转,也搞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和尚养粉头倒也算不上新鲜,出家人吃得饱穿得好,难免要心思活泛,破破戒,但为了粉头争风吃醋,大秃驴刀劈两个小光头,这也算是新鲜事了。
曾魁依稀认得大圆和尚,但记得这秃驴一向是宝相庄严,装神弄鬼的样子,怎么也敢下手杀人,而且一杀就是两个。但方丈室的房门是被曾魁自己踹开的,何况这秃驴手中还有一把明晃晃的戒刀,刀头还滴着血,错不了的。
大圆和尚也是吓得不轻,认得眼前这年轻人是曾头市曾家五虎里的老四,前几天他们不是和梁山打过一场么,怎么今天跑到法华寺来了?
曾魁手中的钢刀也同样滴着鲜血,大圆和尚心头一颤:“莫不是把整个法华寺都屠了吧?这曾头市也太狠心了,自己不过是受了上头传下来的命令,这几年一直盯着曾头市的动向,也犯不上恼羞成怒,把法华寺杀个干净吧?”
“大圆!你个不要脸的秃驴!”曾魁目光扫到大圆和尚腰间的金刚杵,大骂道:“出家人不是慈悲为怀么,养了女人还杀人!”
“曾魁!”大圆和尚手持戒刀指点曾魁,同时也大骂道:“我法华寺怎么得罪你们了,为什么要赶尽杀绝!”
“法华寺?哈哈哈哈!”曾魁好像听到笑话似得,不怒反笑道:“大圆你个秃驴只知道为了女人争风吃醋,关起门来杀了两个小光头?杀得好!这样一来,整个法华寺就剩下你一个秃驴了!”
“等会儿把你杀了,法华寺就烟消云散,不复存在,这地方就是我曾头市的军营!”
大圆和尚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自己睡了一觉,法华寺全寺上下都被曾魁带人给杀了,当然,这方丈室里的了尘、了凡两个小沙弥却是大圆和尚自己动手。
“秃驴,纳命来!”曾魁狞笑着一弹手中钢刀,发出嗡嗡的声音来,人已经合身扑向大圆和尚。
大圆和尚肩上还扛着个粉头,不便抵挡,干脆肩头一耸,用力把粉头向扑来的曾魁送去,挡了他的目光,自己反而乘机舞刀而上,准备占便宜。
那粉头方才已经吓昏了过去,这一下在半空中清醒过来,吓得尖叫不已。
曾魁见大圆和尚扔过来一个身材姣好的赤身女子,要挡了自己钢刀,不由暗道:“这秃驴翻脸无情,端的不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