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望楚走了不多久,夏和轻轻敲了敲芽芽的屋门。
“表小姐,您起来了吗?”
芽芽其实没睡,她上午在马车上已经睡了一些,这会子不敢睡,怕是晚上睡不着或者又做恶梦。
“嗯,起了,进来吧。”
看着夏和挺着腰身走了进来,少女眯着眼,微笑的问:“夏和姐姐有事呢?”
夏和忙道不敢,“一会儿就要去老夫人院子里吃晚饭,奴婢替您梳妆吧?”
芽芽笑着摸了摸自己的双丫髻,“不用麻烦你了,我已经梳好了。”
肖家的小姐们,就连最小的肖香儿也鲜少梳这样幼稚的双丫髻,更不用提已经及笄的肖淼儿和即将要及笄的肖双双。
听闻,表小姐明年春上也就及笄了,没钱买珠翠可以理解,总归要梳个好看的头型吧。
“那,您要换一身衣服吗?这一路风尘仆仆的……”
芽芽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皱皱巴巴的细布衫裙,再看看夏和身上的,同样是细布,可夏和身上的这料子要好多了,不易起皱。
“嗨,布料的衣服,就是容易起皱,谢谢夏和姐姐提醒,那我换一件吧。”
换了一件玫红色的细布短衫配鹅黄色的百褶裙。
明艳的玫红配明艳的鹅黄,真是神奇的配色。
尤其,她皮肤较黑,穿上这醒目明艳的颜色,更显得皮肤黑,还土气。
夏和眉眼忍不住抽了两下,想提醒她换了,又不知道怎么说,只好听之任之。
芽芽假装看不懂她眼里的嘲讽,淡淡的问:“给外祖母和舅舅舅母的礼,你都送完了吗?”
夏和慌忙将那礼品单子拿出去,递过去。
“按照礼单上写的,都送过去了。”
“辛苦姐姐了。”
芽芽从一边的盒子里拿了一把铜钱,递给她。
一番退让,夏和半推半就的收下了。
“夏和姐姐,麻烦你带安柏去前院吃席吧,他年纪小,不能饮酒,麻烦你给看着点。”
“是,奴婢一定尽心看着表少爷。”
夏和带安柏去了前院,肖家两位老爷和两位少爷设宴招待卫望楚,小安柏不过是顺带,。
芽芽则一个人直奔松鹤院。
只有肖老夫人和肖二夫人在。
“见过外祖母、二舅母。”
这后院的席面是专门给她准备的,与往年来送年礼的时候也差不太多。
肖大夫人,也就是肖武娘,尚在病中,自然不会赴宴。
大房长子肖文已经娶了妻子,说是青田县丞家的嫡女。
她也没来,想来应该是在给大舅母侍疾。
那肖家的女儿们呢?
这一个一个的都不出现到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了。
“芽芽来了,坐吧。”
肖老夫人眼里有微微的刀锋,细细观察着眯眯眼的外孙女,不由想起刚刚儿媳说的,十四五的大姑娘了,既然是来探病,竟然一句问候病人的话也没有,真是没有礼数教养。
“你也知道,你大舅母病了,在院子里养病呢,今日就不过来给你接风了。”
也不知道蝶儿是怎么教养的她,难道嫁了农家夫,就破罐子破摔了?
芽芽好似忽然想起来,赶忙问,“外祖母,大舅母的病好些了吗?我一路风尘仆仆,也不敢贸贸然前去看望,怕过了路上的脏东西给她。”
也算圆的过去。
肖老夫人微微点头,“你大舅母是常年旧患,算不得什么大毛病,没关系,你惦记她,直接去看她就行了,她看到你,且高兴着呢。”
芽芽点头应下,“大表嫂是在侍疾吧?明日起,我也去帮衬一二。”
“你大表嫂体贴,很得你大舅母的喜欢,便常叫她陪在身边。你有这个心就行了,侍疾的事情还是交给你大表嫂吧,她做的不错。”
芽芽就呵呵了。
肖大夫人钱氏父亲现任贺州安抚使司副使,虽说没什么实权,到底是个从六品的官。
肖文媳妇小王氏的父亲时任青田县丞,勉强算个从八品的官。说起来,官职低不说,家里也没什么财力,实在不能给想从政的肖文多少助力。
肖大夫人满意才怪。
这门亲事结的仓促,而且让芽芽想不明白。
肖二夫人王氏好似想起什么,“对了,芽芽,你还没见过你大表嫂吧?她是咱青田县县丞的嫡女,是我娘嫁的侄女,自小受的教养不错,照顾你大表哥很好,照顾婆母也精心,很是不错的一个人。明日介绍给你认识。”
芽芽笑着点头应下。
哦,原来还有这层关系。
让二房嫡女肖萍儿嫁给州学学正做继妻,换大房肖文一个案首之名。
总得给人家二房些甜头。
原来肖文娶的是二房娘家的侄女。大王氏,小王氏,呵呵,原来如此。
“既是二舅母家的侄女,那定然是错不了的。”
芽芽瞥了一眼身旁的那道红烧肘子,笑的一脸无害,“明日定要好好讨唠一下大表嫂了。”
肖老夫人垂下眼睑,不去看那乡下来的土包子,“嗯,我们就开吃吧,菜都凉了。”
芽芽笑吟吟的又看了一眼那大肘子,轻声问:“淼儿姐姐、双双姐姐和香儿妹妹还没来,我们不如等等她们吧?”
她们仨都凑在一起说她坏话了,怎么还不来看她笑话啊?
她特意穿的土土的,等着她们笑呢。
“她们呀,一帮贪嘴的丫头,也不知是吃错了什么东西,忽然就长起疹子来,尤其是脸上,红红的一片,这一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