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一路驶进肖家,直到了松柏院门口。
肖老夫人下了车,“淼儿,你下来,我有话问你。”
说着,又看了看董嬷嬷,“嬷嬷,你送芽芽回去。”
芽芽这才发现,另外的两辆马车不见了,想来去了大房、二房各自的院子。
第一次坐着马车从松柏院到春晓院。
董嬷嬷轻笑着,“恭喜表小姐找到了大靠山。”
这话说的暧昧,也不知道是说伯爵府还是卫望楚。
芽芽看了看她,“嬷嬷,可知道肖双双发生了什么事?”
“表小姐和三小姐一道在玫瑰园待了那么久的时间,不是比老奴更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董嬷嬷似笑非笑。
芽芽也笑,“看嬷嬷说的,三表姐在屋里,我被关在门外,我怎么会知道她发生了什么事?”
少女神秘一笑,“不过,嬷嬷,卫大夫离开的时候,说看到嬷嬷往牡丹园方向去了。”
“表小姐已经见过卫大夫了?”
董嬷嬷想了想,“难道卫大夫名义上说是走了,其实又偷偷回了伯爵府?”
芽芽不由一滞,继而低头笑了。
“能在戒备森严的伯爵府别院进出自如,看不出卫大夫的功夫也是这般厉害,怪不得表少爷也在跟着他学武功呢。”
芽芽还要说什么,马车的车帘忽然被撩开,卫望楚施施然跨了进来。
“卫大夫?”
车厢里的两个人都是一惊。
这货一直在?
“脚疼,走不动了,希望小姐的马车能载我一程。”
郎中大剌剌的在芽芽身边坐下,淡淡的看着董嬷嬷。
“乌家堡的娇儿媚,董嬷嬷好大的手笔。”
董嬷嬷笑了笑,“卫大夫何以确认是老奴的手笔?老奴从未见过传说中的娇儿媚。”
卫望楚伸出一只大手,隔着远远的距离在董嬷嬷头上虚虚的比量了一下。
“头骨。”
“嗯?不知卫大夫是何意思?”
郎中轻声道:“嬷嬷知道我的医术是如何学的?”
董嬷嬷不言语,芽芽歪头看着他。
“我的医术第一课便是解剖人体,从头骨开始,解剖的多了,不用解剖,甚至不用摸,我就可以知道这人的头骨是什么样的。”
郎中说的话很轻巧,芽芽却心头微微一紧,四岁的孩子,第一次解剖头骨,那是什么样的心境?
“人好似长的都差不多,其实头骨却都不一样的,比如嬷嬷你,年轻的时候受过伤,左侧太阳穴斜上方便留了一处小小的凹陷,如玉米粒大小的一块,这使你这些年常常受头风困扰,是吗?”
董嬷嬷由衷佩服的看着眼前的青年郎中。
“卫大夫说的不错。”
“嬷嬷的障眼法不错,摄魂术更是厉害。”
董嬷嬷不再说话,只看着卫望楚笑,心底却有什么在一丝一丝裂开。
“老奴的障眼法也就只能骗骗一般人,在卫大夫面前不敢卖弄,至于摄魂术。”
老嬷嬷忽然转头看向一侧歪头静听的芽芽,“在表小姐面前,恐无人能出其左右。”
什么?
芽芽一脸懵逼,她什么似乎学会摄魂术了,她自己怎么不知道?
卫望楚低头轻笑。
“嬷嬷,卫某曾听师傅说过,乌家堡的大小姐身边有两位得力手下,号称东婆西姐,当年西姐被抓,下场自不用言说,可那东婆却凭着一身的毒术和摄魂术,逃之夭夭。”
芽芽如听天书一般。
乌家堡是什么地方?什么大小姐、东婆西姐?
董嬷嬷脸上的笑意渐渐淡了。
“东婆在逃亡过程中,身上的毒药撒完了,摄魂术也耗尽了内力,不得不与十三皇子的人拼武力,被一箭射中头部,差一寸便射中太阳穴。”
射中头部,就算不是太阳穴也非死即伤吧?
芽芽不由看向董嬷嬷的左侧太阳穴,在头发的遮掩下什么都看不出来,倒是不知道卫望楚是呵呵看出来的。
卫望楚淡淡的继续道:“幸好,那支箭是支无头箭,自然无法穿头而过,却将东婆的头骨伤了一块。”
董嬷嬷已经不会笑了。
“卫大夫好本事,竟将老婆子的底细查的一清二楚。”
已经不再自称老奴,董嬷嬷身上的气质也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完全不似之前左右逢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圆滑嬷嬷,此刻的她眉目未变,气韵却好似完全变了一个人。
芽芽觉得很是诡异,却又说不上到底哪里诡异。
“东婆婆,好久不见。”
卫望楚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
东婆微微讶异的看着他,“咱们以前见过?”
男人点点头,“我也是这几日才想起来,那时候卫某三四岁的年纪,曾随师傅与东婆婆有过一面之缘。”
东婆脸上依旧一片疑惑,她没有丝毫印象。
卫望楚只当她装傻,“当时,我师傅说你欠他一个人情,你可记得?”
东婆的眼神微微露出一丝了然,又有一丝不确信。
她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一番卫望楚,好似要透过他看到当年那个小屁孩的影子。
忽然,她笑了。
“原来,原来,哈哈,怪不得。”
没头没脑的几个字。
卫望楚静静的看着她,“嬷嬷现在在做的事情,卫某不会干涉,甚至卫某可以出手相帮。”
既然她要做的事情和芽芽要的不谋而合,卫望楚自然不会阻拦。
东婆忽然敛了身上的锋芒,又再度变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