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女二人陆陆续续说了一个多时辰,终于把大梦里的事交待的差不多。
肖蝶儿心头惊疑不定,面上却一派淡然,不断的告诉芽芽这就是一个离奇的梦。
“你的梦虽然听起来很离奇,但肯定有不少人是有你这种情况的。”
芽芽信赖的看着亲娘,“真的会吗?我一直觉得自己……”
那个脏字在嗓子眼里进进出出,最终没有吐出来。
肖蝶儿点点头,“一定的,娘以前看过一本《奇闻杂记》,上面记载了这样一些生而知之的人,他们比你还厉害呢,还是婴孩的时候,就做了这样的大梦,一出生就背负着别人的故事。”
“别人的故事?”
少女喃喃的重复着娘的话,心里微微震动,那是别人的故事?
肖蝶儿坚定的点点头,“是啊,那是别人的故事,是另外的芽芽,不是现在的你。”
她轻柔的笑了笑,“不过,娘很感谢她给了你这么一个梦,要不然,你爹遇上那头熊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妇人心里止不住的后怕,若是周明智真的那样了,她会不会沉迷伤心不顾儿女,最终女儿儿子都下场悲惨?
身上的寒毛压抑不住的一根一根立了起来,妇人忽地上前抱住女儿。
“谢谢那个芽芽,谢谢她告诉了你这么事,娘保证,以后不管发生什么事,娘都不会沉迷伤心,不顾你和安柏。”
她和周明智死了就死了,可她不敢想象女儿那一梦是怎样悲凉的心境,不敢想儿子是怎样可怜的境遇……
她一定不能让那些在发生。
芽芽闭上眼,眼泪从眼角滚滚落下。
半身轻松。
剩下的就是卫望楚了。
肖蝶儿却身如灌了铅。
浅笑嫣然的陪着丈夫儿女和未来女婿吃了晚饭,一到房间里,来不及洗漱便一头扎进了丈夫怀里。
若在那场大梦里,这时候周明智已经不在了吧。
妇人再也忍不住,微微的抽泣起来,吓了周明智一跳。
“怎么哭了?发生了什么事?”
越问越哭,急的这中年汉子都要哭了。
妻子生的柔弱,可他从未见她这般哭泣。
肖蝶儿哭了一会终于止住了哭声。
“莺莺,怎么了?怎么哭的这么伤心?”
周明智搂着妻子的细腰,用粗粝的大手轻轻擦了擦她脸颊上的泪痕。
肖蝶儿极少哭泣,这一下倒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就是难受。”
汉子不乐意了,“没事怎么会这么难受?你可不是个爱哭的。”
肖蝶儿犹豫再三,轻轻开口道:“我娘,这次叫芽芽过来,是想给她安排亲事,你可知道是谁家?”
周明智心下一沉,“谁家?”
“是伯爵府。”
“伯爵府?那不行,咱就是普通农家人,芽芽到了那种地方不懂规矩、也不懂大户人家的门道,怎么过?不行不行。”
男人拒绝的干脆彻底。
肖蝶儿一面欣慰丈夫不贪图虚荣,一面又暗暗忧愁,照现在看,卫望楚的势力只怕不必伯爵府差。
周明智却忽然又意识到什么,“哎,我说,他们那么富贵的人家为什么要到咱农家来找媳妇啊?不是有什么毛病吧?”
肖蝶儿点点头,“嗯,那个伯爵府的少爷是个残疾。”
“看!我就知道!肯定是肖家几个姑娘都不愿意,就打咱们芽芽的主意了,是不是?”
周明智气真是不打一处来,他的芽芽生的貌美如花,在村里不知道多抢手,凭什么要嫁给一个残疾?
他头一个就不同意!
别说是伯爵府了,就是天皇老子都不行!
肖蝶儿安抚的轻轻拍了拍他,“放心,已经推脱了,这次幸好有卫大夫帮忙,你也知道我娘的性子,就靠芽芽自己还真不容易脱身。”
当下,便把肖淼儿和肖双双斗法、波及到芽芽的事简略说了说。
周明智耐着性子听完,气呼呼的走到床边坐下,“咱们明天就回家!这大户人家真不是咱们能待的,这简直是吃人的地方!”
肖蝶儿面色为难的看着他,哭红的一双杏眼发着幽幽的光。
汉子顿时一滞,“我不是说你,你自然是好的,只是,岳母这样算计咱闺女,我,我气得慌!”
妇人走到丈夫身边坐下,头靠在他的肩膀上。
“是,我明白,我也气我娘,只是最近发生了好多事,你听我慢慢说给你听。”
当下把肖家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讲了。
讲到肖二爷中毒,周明智一双大眼都有些直了,直呼“竟然还有这种恶毒的药?这是多大的仇才给他下这样的毒?这是他在商场上得罪了人了?”
肖蝶儿摇头,说不清楚。
又到伯爵府世子去世,到肖大爷和肖文在戏院和人发生冲突,肖大爷伤了肺腑和子孙根,肖文更是在大牢里被阉了。
周明智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好半晌,男人才轻声道:“大舅子和肖文这代价也太惨了,肖文出来了?”
肖蝶儿摇摇头,“现在肖家使了钱,托了人,终于把肖文弄了出来,可是以后怕是都不能有自己孩子了。”
“大舅子和肖文实在——哎,这不是伯爵府在报复吧,虽然咱双双吃了亏,可在他们眼里没准他们还觉得是咱双双下的毒什么呢?”
肖蝶儿摇摇头,“不知道,就算是,咱也查不出来。”
男人长叹一口气,“真是没天理。”
富贵人家的事,他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