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翘看她一脸的不耐烦,抿了抿嘴,忍不住道:“我看他倒是真的想和你有点什么关系。”
“呸,拉到吧!”
谙冼一脸嘲讽,“我烦就烦他那副亏欠我要回报我的样子!我用得着他以身相许!”
她歪了歪嘴,“我后来也想明白了,骗都骗了,好歹用我的本命扛过一道天劫,离永生之神又近了一步,我那本命毁的也不是一无是处,只是经此一事,我也觉悟了,我和他,就是没那缘分,既没情缘,也没情分。”
她眼里闪过一丝痛苦,眨眼又释然,道:“你知道吧,妖族有一个好处,那就是成亲都讲究个你情我愿,但凡一方不同意,妖生石上便不能刻名字,要不然就凭妖王那法力,早就把我和他刻在一起,我这个妖王后妥妥的跑不了了。”
洪翘眼里闪过一丝犹豫之色,继而又坚定的道:“你可知,君上替你扛了另外的劫难?”
“切,”谙冼冷笑一声,“该他受的,要不是他非坚持带我回天族,我何苦要受这愿望罪?现在,又装出一副替我受苦的苦情样子,我呸,我宁愿毁了仙根,彻彻底底做个妖。”
洪翘道:“你作妖,君上如何替你出头?你看,若不是君上,妖王不得逼着你嫁给他?你怎么反抗得了?”
谙冼黑溜溜的眸子闪过一丝狡黠,她弯着眼睛一笑,“那老东西,我且应付得了呢!我一代妖姬的名号也不是白叫的不是?凡人有句话怎么说,万绿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洪翘看着她得意的样子,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你哪里是只熊?你分明是只野狐狸。”
两个女子相对而笑,只是一个眼睛满是落寞,一个眼里满是心疼。
画面一转,天族的白墙金瓦瞬间变为妖界的黑墙绿瓦,谙冼一如既往的一身红衣躺在花团锦簇里,分不清是花的红,还是她衣裳的红,还是她流的血。
洪翘跌跌撞撞的奔了过去,扑到她跟前。
哆哆嗦嗦的道:“怎么弄的?怎么会弄成这样?”
谙冼侧头看了她一眼,“你,来到这里付出了什么代价?”
洪翘耸肩道:“没什么代价,妖王知道你我有些情分,叫我来劝劝你。”
谙冼把她上下打量了一遍,看到她脖颈下方那仙术遮掩不住的红痕,嘴角一弯,似乎想笑,眼泪却崩了出来。
她狠狠的剜了她一眼,“你,你把你的一身皮送给娇靡那傻逼了?”
洪翘的真身是一条银丝环蛇,说是蛇,却又有龙族的血统,她的那身光华摧残的蛇皮一直让妖王幺女娇靡惦念不已,如今终是打着她的幌子成功要了来。
“不就是一身皮吗?我是蛇呀,过阵子就会长出新的来了。”
洪翘说的轻描淡写,谙冼的眼眶却红了。
她骂道:“你他妈的和我装什么装?我还不知道娇靡那贱人,为了保持你皮的活性,定然是生剥的你——”
她忽然有些哽咽,说不下去。
生剥蛇皮听起来很是简单,对洪翘来说确实天下绝刑,为了保证皮的完整性和活性,她不能用任何仙药或者术法让自己在过程中舒服一点,完全是硬受。
谙冼眼眶红红的骂道:“你也是傻逼吗?我不是托人和你说了,不要管我的事,你也管不了,我这边要是熬不住,堕魔就行了,你可以去魔族找我,何苦受这些罪来?”
洪翘眼眶也红了,骂道:“你个傻缺,你当我不知道,你最怕疼了,要是能堕魔,你早堕了,妖王是用了什么法子,竟然拦着你堕魔,就这样让你生受着,逼你就范?”
谙冼“呸”了一声,“倒是低估了那老东西,竟然查到了我身上的龙族血脉,他用我爹的龙鳞锁住我,仙不成仙,魔不成魔,老东西,我他们要是就这样跟他低头,我就不是个神女!”
洪翘骂道:“你现在知道你是神女了?妖王怎么回事?不是说对你一往情深的吗?怎么会用这样的法子逼你就范?”
“他有感情?呸!你也信!他看上的,一定是我身上的龙脉,但是他想干嘛,我真是想不明白——洪翘,你干嘛?”
洪翘在她的胳膊上开了个口,又在谙冼胳膊上开了口,两处口子一对,血液顿时流通起来。
“你别乱动,这是君上的血,别浪费,他,他身子也不好,能分一半给你,已是极限。”
谙冼一时不知是喜是悲,嘴角一扯,“这样一来,不是又成了我欠他的?”
洪翘道:“君上本来就有伤,不说替你挨的那半数劫难,就说最近魔族葵冢七子忽然来挑衅,若不是君上为了保护你的仙根灵体,生受了他们一记,君上……妖王换走了你一身神女血,他就更难寻你,借我的体,换给你一半他的血,这样你与他就联在一起了。”
她看着谙冼的眼睛,“他下了连接术,你死,他死,你活,他才能活。”
你死,他死,你活,他才能活。
谙冼心里大恸,嘴张了张,却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情之一字,无是无奈。
你无法强迫自己爱一个人,更无法强迫自己不爱一个人。
她爱他的时候,他冷的就像一块冰,拒人千里之外。
她不爱他了,他又好似一副深情的样子。
“如此,他不欠我了,我欠他的,日后会还他。”
洪翘看了她一眼,从怀里掏出一瓶药,“这是君上亲自做的金疮药,涂上瞬间可让伤口表面愈合,当然其实内里的伤还是有的,但是就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