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开春,学院耽搁下来的建设工程继续施工。有充足的资金在,这一次史学分院、医学院分院等地用不着慢慢建设了,反正钱有的是。
推着轮椅在学院的高大建筑之间浏览,李纲的嘴就一直没合上过。
在他最荒诞的梦里,才会出现这样一座学问的殿堂。三层高的教室,如今都装上了透亮的玻璃,虽然只是大半透明,有些还有乱七八糟的颜色,甚至还厚重的令人恼火,可是,看到这些玻璃窗户的人,无不惊叹。这样的建筑,竟然只是用来教学的!
杨度先生虽然也是六十多岁,可是脚步稳健,跟着师徒俩漫步在学院间,也是神采飞扬。
刚得到李纲书信的时候,他还以为这是大唐皇帝的一个做法,想要的不过是博得一个好名声而已。带着万一的心情,来到了长安。如今看到学院基础已经建成,自然是老怀大畅。
同时,他也对太子李承乾好奇无比,这十岁的小子,心肝到底是怎么长得!
几十万贯的钱财,说赚就赚!而且学院还没有真正建成,现如今已经有了琉璃作坊、水泥作坊这两样产业归入管辖,想都不用想,这两样会带来多大的财富。这,对他们这些书呆子大儒来说,是天大的好消息。因为,他们教书育人在行,挣钱可就没手段了。
二老一少行走在学院间,两个老的看着如火如荼的工地开心的像个孩子,李承乾看到这些,仿佛看到塞满东宫仓库的银钱,正在一点点的减少,心疼的像个孩子。
就是这样,钱财这东西,哪怕花在正地方,该心疼的时候还是得心疼。任谁把几个亿都怼到一所学校上,都会忍不住心疼的。
大儒陈思道,是长安城里比较出名的一位,也是最早到东宫报道的人之一。
不同于别的大儒坐等学院建成,老家伙以七十多岁的高龄,硬是一直在工地上帮工,谁劝骂谁。
如今,他正带着一大群人,削木头,制作木盒。
看着成品的大木盒,李承乾疑惑的问道:“陈老先生,您制作这么多的盒子干什么?”
陈思道放下手里的刨子,先施礼后道:“殿下,眼看咱们学院就要开学了,教学用的沙盘还没有做好,这不应该啊。老头子我闲着也是闲着,就叫了自家的子侄,一起制作沙盘。”
李承乾这才明白过来,纸张,可是精贵东西,自蔡伦造纸以来,能用的起纸张的,依旧是少数人。教学的时候,哪怕皇宫都是先沙盘,后用纸,生怕浪费了。
不过,沙盘这东西,在上面写的字寻常的还好,若是复杂的,得需要很好的眼力看,哪有黑板方便?
“黑板是什么?”
三位老先生,一起用惊异的目光看着太子。
刚好,旁边的工地就有石灰,还有烧水的大灶。
用不着亲自动手,在听明白后,于泰就去找木板和锅底灰。
当看到李承乾在摸黑了的木板上,用石灰写下“黑板”两个字后,李纲鼓掌大笑,眯着眼睛对杨度说:“怎么样?老夫的弟子,够聪明吧!”
杨度平日里最看不惯李纲的,就是拿着自己的弟子瞎显摆。
白了一眼李纲,杨度嘴硬道:“有本事,你让这小子解决教学用书的问题,老夫才心服口服!”
李纲微微一笑,对迷惑的李承乾说:“咱们学院既然要一次性接纳很多的学生,书是不能缺少的。《说文解字》等书籍,都需要雇人抄写,费时费力费钱。虽然现在流行起了雕版印刷,可那只有官府的公文等物,才有这等待遇。现在限制招生数量的,主要还是书本的数量,虽说没有书也能教学,可跟有书还是截然不同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