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谁?”小贵笑着看着她。
“姓徐的。”李连翘说。
“太实叔是吗?”小贵问。
“不是,是……”李连翘看上去特别虚弱,脸色苍白。
“你看你,连说他的名字都不敢说了,早点回。
“叫徐矜来见我,叫这个没良心的来见我!”李连翘蹲在地下,抱住了头。
“上官夫人,你怎么脸皮这么厚啊。”田蔻蔻看着李连翘说。
“你!你是谁!”李连翘最厌恶的就是上官夫人这个称呼了,这是她的伤疤。
“我是田蔻蔻,徐咏之的表妹,你看你现在的样子,真给女巫丢人。”田蔻蔻说。
“原来是田家的死丫头!”李连翘撇撇嘴。
“你随便骂,你看你现在这个挫样子,人家娶亲了,你就穿一身孝来这里闹丧,你这人多歹毒啊。”田蔻蔻说。
李连翘把外衫一脱,这下吓了田蔻蔻一跳。
李连翘白色外衫的里面穿着大红色的新娘吉服。
妈呀,今天已经见了两件新娘吉服了,这是第三件。
“尽情嘲笑我吧,这么久了,我以为我好了,其实我没有,我还是喜欢他,我还是放不下他,这几天他就在我的脑海里,我穿着这身衣服来,就是想问他,愿意不愿意把对我的仇恨都放下,我想要立刻就嫁给他。”李连翘看着田蔻蔻和夏小贵。
这一出实在是吓了田蔻蔻一大跳。
现实中也是这样,好多年轻姑娘虽然伶牙俐齿、受过很好的教育,甚至当年还参加过学校辩论队,但遇到明火执仗厚脸皮的妇女立刻就会败下阵来。
她突然有点对这个女疯子有一点恻隐之心了。
“蔻蔻姑娘,”小贵说,“这个招数可以学一下,这就是给自己加戏的一种手段,为了成为舞台的中心,婚礼要赶走新娘自己拜堂,葬礼要推开死者一躺。”
“你看我所有的动作都是套路,对吧。”李连翘看着小贵。
“不,不是套路,你是戏疯子,你已经人戏合一了,你演戏的时候特别过瘾,根本不考虑后果,你入戏的时候杀人、害人、侮辱、诽谤,你永远出不了戏,你演的这个角色,注定就是一个悲剧,你不会获得爱、不会获得尊重,也不会获得友谊。”小贵说。
“不,不是的!”李连翘站起来,对着小贵吼道。
“我今天的所有的感情都是真的,我是真的,我是有灵魂的,我爱他!”李连翘说。
这段台词非常好,以至于大街边上已经站满了东京城的街坊邻居出来纳凉的闲汉和收工下班的老乡。
“这是干嘛呢?”
“不知道,有病吧。”
“好像说是都指挥使的前女友,闹婚礼来的。”
“哇,人长得好挺美呢。”
“我觉得还是段姑娘更美一些,这个看上去疯疯癫癫的。”
“我喜欢这个,你看哭得多好看。”
“哭还能好看?”
“你有所不知,要哭得好看,不能闭着眼睛嗷嗷哭,只能睁着眼睛,无声流泪。”
“原来如此,试了试感觉完全哭不出来。”
“这是哪家的姑娘?”
“听人叫她上官夫人,应该是个寡妇吧。”
小贵看看蔻蔻:“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们把这件事都忘了。”
“好说。”
蔻蔻两手一挥,一个粉色的礼花弹在头上炸响,众人纷纷抬头看那个礼花弹,那烟雾过处,人们纷纷忘了刚才的对话。
她又捏了一个小旋风,一下子飞沙走石,这一条街上,大家都回家睡觉去了。
李连翘吓了一跳,她可没有这种实力,她的遗忘咒只能针对单人,正如霍一尊所说,天赋平庸,又不努力练习,是没有办法成为厉害的巫师的。
“小看了这个死丫头了,没想到啊。”
李连翘偷偷把用火球术偷袭小贵的念头放下了。
“你们都是女子,何苦要为难女子呢。你们真的就要苛求我做一个完美的受害人吗?”李连翘把声音放低了,对两个人说。
“你杀了多少人啊,还装什么受害人呢。”小贵说。
“我杀的都是负心的人。”李连翘说。
“是吗?那我姑姑田小芊又有什么错,为什么你要害她?”田蔻蔻问。
“山字堂的徐太岳有什么错,你要害他?”小贵说。
“你让徐矜出来见我一面,我说完了话就走。”李连翘不依不饶。
“回去吧,今天看在办喜事的份上,我们不为难你。”小贵说。
“你们不进去叫他,我就自己进去找他。”李连翘往前迈了一步。
“让她去,”田蔻蔻拉住小贵。
“怎么……”小贵。
“里面有我爹我娘在,非杀了她给我姑报仇不可。她仇家这么多,让她进去,她不可能活着出来。”田蔻蔻说。
小贵一下子就明白了,她始终顾忌李连翘是南唐的人,进去如果发生流血事件,会让南唐和大宋立刻翻脸,爆发战争。
李连翘一直在这里作妖,也是吃住了她这一点,才一直在提要求。
田蔻蔻说清楚屋里好多人想杀他,这件事就简单了。
“一尊叔也在里面,阿守应该也会为姐姐出气,揍你一顿,此外,你杀了徐太岳,他的女儿、女婿和亲家都在里面……”
“那就把他们都杀了!”李连翘凶光毕露。
“人还是得有点自知之明的。”田蔻蔻冷冷地说。
“总之,我不会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