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都在画室没出。
“你要出门,也不会被他们发现的。”李连翘看看这些歪瓜裂枣的下人,不屑一顾。
“昭仪这里,笨人很多,回头姐姐给你送几个机灵的小太监,使唤使唤。”李连翘说。
“心意领了,不过不用劳烦长公主,夜深了,如果长公主没有别的事,我就去睡了。”小贵就要送客。
“慢着,你的裙子上,是怎么了?”
虽然是深青色的衣裙,但是那块湿的地方,特别明显。
李连翘一指头摸上去,放到鼻子上。
“是血啊……”
别的姑娘倘若裙子上沾上点血,大可以糊弄过去。
偏偏小贵不行。
她毕竟是个男子的躯体,她没有月事。
“让我进去看看,是谁在流血啊?”李连翘拨开小贵,冲进了画室。
后面一群粗鲁的大兵也跟着进去了。
里面似乎有人在挣扎。
噼哩噗噜的,好像伤得很重。
李连翘一推门,好么!
一个大木盆放在地下,一条比小孩子还大的大鱼刚被开膛破肚,正在那里跳着。
鱼内脏的腥味儿就别提了。
“你耍我!”李连翘狠狠地瞪着小贵。
“大晚上的,馋了……”小贵看着李连翘一脸惭愧。
“我们走!”李连翘挥手就招呼士兵们离开。
“,“陛下的画室,您让一堆大兵进来弄得乱七八糟,明天你要给陛下一个解释吧。”
“少废话!陛下的画室还不许杀生呢,你还在这个清净所在吃鱼,这账要算,我们就都算算。”
“那我们可以成交了么?你不说我吃鱼的事,我也不说你闯入的事。”小贵说。
“就这样吧!”李连翘带着人走了。
小贵回到屋里,继续开始杀鱼。
一会儿鱼做好了,得让小太监送一份去给长公主,吃不吃的搁一边,这个心意得有对吧。
最重要的是,这个人多疑,要让她相信,最好的办法就是真的做一条鱼。
门外,李连翘的人一直盯着画室的厨房。
果然一会儿,看见了炊烟。
他们放心地走了。
李连翘回到自己的别院(是的,长公主也是有二套房的人),听了汇报,气得咬牙切齿。
“我家都烧了,她还在屋里做鱼,八成还喝酒呢!”
这个时候有丫鬟进来禀报:“昭仪派人送酸菜鱼来了。”
“让他滚!”李连翘用被子蒙住了脑袋。
这条鱼是霍一尊的主意。
要撤退的时候他就想到了,血腥味盖不住,李连翘是个仔细的人。
所以他把大家一送到东京城的宅院里,立刻开传送门去了汴京大酒楼。
大酒楼死了人,停业整顿七天,后院池子里养的大鱼都在。
不能用鲤鱼,南唐人不吃鲤鱼,避李煜的讳。
霍一尊劈手抓住一条草鱼,又拽了一个木盆,立刻回到了画室。
等到长公主殿下气哼哼进来的时候,霍一尊正好把草鱼开膛,满屋子的鱼腥味,把血腥气都盖住了。
骗过了李连翘,霍一尊回到了东京城的宅院。
在徐咏之的屋里,段美美和阿脆掌着灯,徐咏之正在检查陈小幻脚踝上的伤口。
一点点地把链子扯出来,然后用酒清洗,再涂上生肌的药膏。
段美美看得直掉眼泪,忽然觉得在这样的痛苦之前,自己所承受的也不算什么了。
徐咏之把陈小幻的脚踝裹好,段美美帮她擦洗了身体,换上了衣服。
徐咏之走出房间,看见了霍一尊。
“公子你做得很好,这个伤治的,比我要好。”霍一尊说。
“一尊叔夸奖了,但是现在即使降低陈小幻呼吸脉搏,让她的心肺呼吸,也只是保有一线希望,她之前就受了伤筋动骨的伤,很可能挺不过来。”徐咏之说。
“这种情况不是医者能解决的问题了,最好是有大补之物,比如异形灵芝、千年老参、天山雪莲、朱睛冰蟾之类的,让她恢复元气。但是这些传说中物,实在是太罕见了。”
“这都不是凡间之物。”徐咏之说。
“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去求神仙。”霍一尊说。
“哪有神仙?我师爷张天师算吗?”徐咏之问。
“张道爷捉鬼捉狐狸还可以,”霍一尊说,“不过要说救谁,那得去找陈抟老祖。”
“这位祖师说起来还有点渊源,他是我师娘的师父,也是我的师爷,”徐咏之说,“我猜我师父和师娘带着小朵,应该也去了那里,正好打探一下他们的消息。”
“我能把传送门开到华山脚下,但是黑夜里没法上山,公子休息一会儿,我们天亮出发吧。”霍一尊说。
“一尊叔,你们是怎么找到我的?”
“今天公子你能得救,首先就是小贵姑娘厉害,其次,是你找的那位李先生警觉。”
“李先生?”
“李嗣归,他和你分手之后,就去找了太湖水贼的二当家费大头。”
“大头做了水贼头领?”
“费大头带着一帮弓箭社的伙计,想要替老爷报仇,去杀南唐皇帝,后来发现金陵城戒备森严,就转去太湖落草,在那里他们打败了当地的水贼,费大头就当了头领。”
“他哥哥费阳谷辞了差事,听说了此事,就带着一家子去了太湖,被这群小伙子迎来做了大首领。”
“大头听了李先生说你可能要有行动,就赶紧去联络了小贵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