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说哪里的话。老祖宗对儿臣向来关怀又加,这会老祖宗她老人家薨逝儿臣自然是万分悲伤。”太子听出厉帝语气里的讥讽之意,知道是自己演得太过随即敛了泪意正色道:“儿臣只是感念老祖宗对儿臣的疼爱,一时间情难自禁才哭成这么个模样。”
“你有孝心固然是好事,不过真真假假你还要分清楚。”闻言厉帝冷哼一声,语气中的不满仍未消散。
如今自己势力丢失大半,朝中已无多少可用之人唯一还能依仗的就是父皇对母后那点愧疚之情以作护身符之用,当下叩首沉声道:“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嗯,你是身为太子要以身作则,当为天下表率,万不可逾矩。”厉帝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太子和寿王低声道,“怎么也不能在这最后几日里可不能当先坏了祖制。”
“儿臣明白。”
似乎很满意太子的态度,厉帝没有过多的呵责太子。给太皇太后上了三柱香以后,便离开了孝殿。
而谢宅内,韦玄深知谢瑶光对太皇太后的感情,为了不让谢瑶光积郁于心,对其身体不利。韦玄特意暂住在谢宅内,以便让谢瑶光能够中家里尽这二十七日的孝礼以此寄托哀思。
在这二十七日里谢瑶光恪尽受礼,遵从礼制,因此韦玄不得不非费尽心思,细心调理想尽法子在白粥里放些滋补药材给谢瑶光食用,好让她能够撑过这二十七日孝礼。孝礼期间朱雀等人片刻不敢松懈唯恐谢瑶光有什么闪失,宅中一切大小事务都由卓靖和青鸾代为处理。
而京中也是风平浪静,大抵是因为大人物都被圈在了皇城中,为了防止在这样的日子里出什么纰漏。京城各处戒备森严,白昼无街市,日暮仍宵禁。倒也是安稳的度过了二十七日孝礼。
等到二十七日孝礼尽,朱雀等人才松了一口气,韦玄在给谢瑶光诊过脉以后确定谢瑶光无碍才离开谢宅。这二十七日对于谢宅的人来说,真的是有惊无险。
二十七日孝礼毕,太皇太后起灵出殡。这位历经三朝的太皇太后终究是薨逝了,也终究能够去和已逝去光武帝相见。
灵柩仪仗至丹凤门出入朱雀大道,仪仗所行路上百姓伏地哭泣,面容悲戚。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太皇太后的灵柩大仪似那压地银山一般缓缓移动,一路而来只见纸钱飞舞。
这位太皇太后从光武帝在位期间便贤良方正,多次规劝光武帝多听忠言。为了减轻朝廷开支,亲自下令开宫门送年长宫女以及自愿宫女出宫返家,忆即往日种种太皇太后所作的每一件事情都利于百姓,因此赢得不少百姓的爱戴。
帝京内只闻哀乐高奏。京城各处寺庙道观敲钟三万杵,恭送太皇太后安寝。
天还未亮谢瑶光就离开了谢宅,赶到了揽星楼去。她站在抱月揽星楼的最高处,看着移动前行地太皇太后灵柩大仪伏跪于地叩首三下。太奶奶您放心若来日有机会,窈窈定会亲自去您灵前向您赔罪。
谢瑶光缓缓起身行至案前跪坐于地,轻拨琴弦低吟道:“薤上露,何易晞。露晞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
守孝礼后,厉帝复朝。虽说二十七日的孝礼间耽误了不少政务,不过好在这二十七日内帝京内治安良好,也无人做出作奸犯科的案子,是以掌管京畿营的叶临宸和南衙禁军的姜家为此受了厉帝的夸赞,赞他二人治下有方。不少敏锐的大臣联想起守孝礼期间定王的种种表现,察觉到恐怕这朝堂上即将刮起另外一阵风。
才复朝没多久厉帝便在朝上发了大火,原是御史台的人同时参了太子和寿王一本说是太子与寿王在太皇太后守孝期间曾至偏殿饮酒作乐,违背祖制实乃不孝。
奏折刚刚递到厉帝眼前,粗略看了一眼后自然是震怒不已,联想到那日孝殿中太子的一番表现震怒之下的厉帝下旨勒令太子禁足东宫静思过,又罚寿王俸禄半年,同样也是被禁足府中才稍平息愤怒。也就只有孝礼间内恪尽受礼的叶临宸又一次得了厉帝夸赞,同时赏其南海红珊两株,黄金千两,玉如意一对。
终于挨到了散朝,这些个被圈在皇城内多日的贵人们终于得以回家好好吃上一顿,睡个好觉。
出了大殿之后寿王疾步跟上前面不远处的叶临宸拦住他,面露懊恼地道:“还是临宸你比较聪明,不像皇兄我那日竟然会随着太子去,如今倒好被太子所连累。唉我真是对不起太奶奶对我的一片关爱。”寿王说着勾住了叶临宸的肩膀,表现出一副手足情深的模样来,“我今日在府里让你皇嫂准备了些家常小菜,临宸你有空的话不如赏脸来。你我毕竟兄弟一场,好像有许久都没有这般聚过了。”
这些场面上的话寿王素来擅长,也只有他能利用这样的话哄得皇帝开心。
叶临宸闻言退开一步道:“多谢皇兄好意,只是孝礼期间已经耽误了不少军务还需要我去处理。恐是要拂了皇兄一番好意了。”
“如此倒是可惜了,不过也不急你要是什么时候得空了,就遣人来我府上支会一声。你我兄弟二人小聚一番,不打紧的。”知道叶临宸脾性仍旧是如从前那边油盐不进,若是他急躁反倒没有好处。言罢,寿王笑呵呵拍了拍叶临宸的肩膀目含惋惜地转身离去。
叶临宸望着寿王离开的背影,不禁敛目吐出一口浊气,十分嫌恶似得拍了拍自己肩膀。
“殿下您这是怎么了”路过的夏辅见叶临宸神色有异好奇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