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文林就站在朝堂之上,轰轰烈烈,气势如虹。
他这番话,一气呵成,理直气壮,毫无半点的畏惧和退缩。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整个朝堂都被震撼了!
有人惭愧,有人深思,有人依旧是不忿,却哑口无言。
“许爱卿,你说很好,为民请命,对得起朕,对得起天下百姓!但,凡事也得适可而止,讲究个循序渐进啊,是不是?”
赵元开双手一摊,竟然一改威严姿态,当了和稀泥的和事佬了。
本来想着慢慢来,这场大戏慢慢唱。
但怎么也没到许文林这突然之间就爆发了,而整个朝堂一下就萎缩了,竟然也没有一个人敢继续站出来据理力争!
所有人,都在看赵元开的脸色,在揣摩他的意思。
这让赵元开觉得有些没趣了。
他是希望今日的大朝会可以热闹一点,却低估了自己在朝臣心中的威严,搁以前,朝堂之上还有不同的声音发出的,就算是惧怕帝威,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畏首畏尾!
这也没办法。
天下是赵元开打的,盛世是赵元开重启的,无论是军事、武道、政治手段……赵元开都是一种颠覆认知的超然姿态凌驾于朝堂之上!
最可怕的是,赵元开还如此年轻。
积威太重了啊!
所以,气氛还得赵元开自己来引导。
这句明显偏袒朝臣的话,让太极殿再一次躁动了起来。
“陛下所言极是啊,就算是你许大人嫉恶如仇一心为民,那也得讲究个循序渐进吧?”
“为民请命是不假,秉公执法也没错,但许大人这口口声声的样子,怎么听着有一种众人皆醉你独醒的意思?难不成,满堂都是庸臣?”
“许大人,你我皆不是幼童小儿,应该知道,很多事情是不能单论一个对错的!”
“许大人,陛下的话,你还不明白吗?”
许文林依旧是腰杆笔直的屹立在原地,丝毫不动摇。
这时,张居正朝着李河图使了个眼色,李河图顿时心领神会。
其实从入朝到现在,一路看下来,李河图已经确定了陛下今日就是要唱一出大戏,一切都如张居正料想的那样!
“陛下,老臣有话要说!”李河图一步踏出。
“讲!”赵元开颔首。
“陛下,许文林方才的一番忠铮肺腑之言,让老臣颇为触动,也十分钦佩许大人!但,老臣依旧是觉得许大人的做法有所不妥!”
“哦,怎么个不妥法?”
赵元开反问了一句,眼神越发的玩味儿了。
他看来的,这李河图显然是和张居正商量好了的,也早就猜透了自己的意思。
而此时,朝堂再一次的振奋啊。
前有内阁首辅表态,现在连军武首帅也站出来了,不出意外的话,陛下是绝对站在大多数人的立场!
那结果会怎样?
要么许文林服软,要么陛下震怒,直接撤了他的乌纱帽。
总之一句话,结果大概率是稳了,无需担惊受怕了,想要说些什么也不用那么的顾虑了。
不少人在窃喜了……
“陛下,因为京兆府肃清风波第一个涉及的就是军武一脉,而还直接的引发了御林第二战将府之血案,所以老臣一直都在关注着这一次的京兆府行动!”
“老臣发现,京兆府虽然在原则立场上没有错,但行动上,却有大问题!军兵流出,这一点无可争议!但吏部尚书的儿子,就只是在长安花坊欺负了一位风月女子,然后就被京兆府直接抓了,而且从重处置!”
“还有,户部侍郎的一位亲戚在承接长安扩建工程的时候,就是小小动用了一下关系,压一下价格,也被查了,而且依旧是从重处理!”
“还有光禄寺的……”
“陛下,这些问题其实搁在以前都不是问题,顶多就是落个话柄,根本不至于量刑定罪,就算是翻阅法典,也没有太充分的条例依据!”
“此外,陛下与天武六年,也就是去年,才刚刚大赦天下,京兆府却公然违背陛下的圣意,下令翻案三年重新审判,是放了又抓!”
“现在,京兆府和中州四郡一下了立案七百起,涉案一千多人,纵观起来基本上都是小过错,却动重典,这确实是不妥啊!”
国柱王这一话一出,朝堂直接有恃无恐了。
所有人再一次的将矛头指向了许文林,不忿之言四起,愈发的不客气和剑拔弩张!
但……
许文林似乎就是铁了心了。
“国柱王!下官一向景仰敬重您,但,方才的那番话,请恕下官不敢苟同!王爷口口声声,看似振振有词,但说来说去,只是不妥二字,请问,下官除了不妥之外,可有不对?”
这话是丝毫不让。
许文林就那么看着李河图,反问道。
李河图语塞,看了一眼张居正,这样的场面确实不是他擅长的,硬着头皮道:
“许大人,有时候不妥,就是不对!”
“不妥就是不对?王爷,诸位大人,我许文林的不妥,又是对跻的意思,就是说我用了重典,立案量刑太重,是为不妥?”
“就因为这一次抓的一千多人之中绝大多数都跟朝堂上的诸位大臣沾亲带故,所以就不妥了,所以就应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从轻发落?”
许文林反问。
朝堂之上,立刻有人回应反驳:
“倒也不是要从轻发落,只是以往从轻,突然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