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乌斯的突然出现让陷入争论的两人都有些措手不及。自从难罗河东岸一战之后,比乌斯便失去了踪迹,有人传说他战死在乱军之中,也有传说他首先弃军而逃,更有人说他投降了贼军,面对李天昊的利贝拉虽然恼怒东岸的失利,却也无暇顾及比乌斯的去向。现在他竟然突然出现在了军营外,这确实出人意料,一时分辨不清他来意的利贝拉犹豫了一下还是将他请了进来。
比乌斯神情从容,步伐矫健地从外面走了进来。看见这位败军之将竟然如此怡然自得的样子,利贝拉多少有些不快,便道:“比乌斯大人,真想不到您还健在,真是令人喜出望外啊,看您的神色想必带来了什么好消息吧?”
利贝拉的讽刺并没有在比乌斯坚实的脸上造成什么动摇,比乌斯大摇大摆的坐了下来,道:“利贝拉大人您言重了。下官很清楚自己曾经遭受过什么样的失败,可是与其沉浸在过去失败的阴影之中不能自拔,倒不如从中吸取教训,以备来日之战啊。”
利贝拉听了不由得乐了出来,道:“那请问比乌斯大人从上一战中得到了什么教训呢?”
比乌斯从侍者手里拿过了酒,先咕嘟嘟灌了几口以后才道:“教训有两点。第一,我知道了对方的实力。大人您还没有和李天昊亲自交过手,可下官不幸遭遇了李天昊和赛纳斯两人的夹攻,对他们也算是有了些了解了。”
“哦?比乌斯大人您了解到了什么?”
比乌斯又喝了一口酒,道:“很简单,不要指望能挡得住他们的正面突击,必须另外想办法。我就是吃了这个亏,虽然我是在夜间遭受突袭的,可对方的实力确实出乎了我的预料,在我同贼酋李天昊交手以后我才知道自己想错了,以他的实力而言,如果他从正面发动突击。我军基本无法阻止,只能迟滞他的行动而已,就更别说是在夜间遭遇他们的突袭了。”
“他的实力如此强劲吗?”布鲁克斯忍不住插嘴道。他曾在艾普斯密顿城下与李天昊对射一箭,那份震惊至今记忆犹新。
比乌斯点点头道:“非常厉害。我虽然只和他们过了一招就已经确定自己的败北了。那个李天昊的实力应该不在子爵大人之下才是,而那个叫赛纳斯的家伙也有不次于李天昊的实力,尤其是他的力量,就连李天昊的一个小跟班也是实力超群的剑士,当天夜里我能从这三人的夹攻中逃出来实在是有些许幸运的成分在内。由此我断定。如果要在这两个人的突击面前稳住阵脚的话,恐怕非利贝拉子爵大人和坎贝尔大人出马不可。而且,贼军的骑兵也明显强于我军,我军过于注重战车兵的使用了,骑兵与贼军相比实力相差很大。在兵团正面冲突时会非常不利。”
利贝拉凝神聆听着比乌斯的说辞,现在他心中有点明白过来了,比乌斯并非真的是厚颜回来的,他的回归一定还有别的目的,只要静静听下去就是了。
比乌斯朝着利贝拉继续说道:“第二条,我在战败之后不得不向北逃遁。在路上我想明白了一件事情。贼军之所以能在上一次打败艾弗杰和尤利西斯这样的战场宿将,实在是实力与运气兼具所致,并不是我们之前所以为的单纯由于我方的失误。由此我推断图拉扬那个纨绔子弟是挡不住贼军的主力的,如果他的失败过于迅速,那么可能在我军打通补给线之前就被对方给吃掉了。这样一来,贼军就会继续北进进入艾普斯密顿地区,我军的局面就会变得非常难看。”
利贝拉点点头,道:“确实如此,比乌斯大人这么说,是有应对的策略了吗?”
比乌斯苦笑了一声。道:“谈不上策略,我只是做了点应该做的工作罢了。想明白这些以后,我就前往北部的各个城,下达了备战的命令。让各个城池都做好储备粮食,加强戒备,训练民兵的准备。同时也向国王陛下上奏说明了这一情况的可能性,希望陛下能及早准备以免措手不及。这一切都安排妥当以后我才厚着脸皮来见子爵大人您。遗憾的是,我的预测竟然不幸成为了事实。下官这次来,是想告诉子爵大人您。如果您有意和贼军一战的话,后方的防御已经开始,可以少一些后顾之忧;如果您决定退守的话,陛下也已经知道了您的难处,有什么过错,就说是下官的主意,由下官来承担责任好了,毕竟是下官第一个向陛下如此建议的。”
利贝拉听了不禁动容,道:“比乌斯大人您,何以如此自污?”
比乌斯歪着嘴笑了一声:“我老了,已经不是那些贼军的对手了。放眼亚基国内,能阻挡贼酋李天昊的恐怕只有子爵大人您了。如果此次战败需要有人来抗这个责任的话,那么就由我这个败军之将来承担好了。为了亚基国的将来,必须要保住子爵大人您才行。”
利贝拉听了不禁踏上一步抓起了比乌斯的手道:“比乌斯大人一心为国,在下又敢爱惜生命不与贼军一战!”
比乌斯笑道:“既然利贝拉大人决心已定,那么咱们就好好选一处与贼军决战的地方吧。”
说罢,两人一起来到了作战地图面前研究起来。
布鲁克斯本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叹了口气作罢了。虽然他心中存有一丝不安的预感,可是现在的利贝拉是听不进去自己的话的,何况自己的这个看法完全没有凭据,又是主张不战而退,会被人束之高阁也是理所当然的,眼下他所要考虑的是如何辅助利贝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