绢之国册封太子,这是先皇刘裕通故去之后新皇刘龑办的第一件大事,因此整个典礼办得至为隆重。尤其是在金吉尔的眼里,简直只能用奢靡来形容了。
作为新上任的皇上御前侍卫,金吉尔得以参与这一盛事,并且能够在宴会之上站在皇上刘龑的身后,金吉尔倍感荣耀。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文武群臣以及桌案上罗列的珍馐美味,玉液琼浆,以及在一旁起舞助兴的众多曼妙女子,和着悠扬悦耳的音乐,这一切就仿佛天宫中的景象。尤其是当金吉尔见到还未满周岁的太子刘捷已经怀抱着太子出席的皇后陛下时,金吉尔确确实实被皇后的美貌震撼到了。皇后虽然病怏怏的,不像突契女子那样有一股野性和健康的美,可从她身上却透露出一种令男子不由得不泛起一股怜爱之情的柔媚,尽管金吉尔对男女之事还处在懵懂之中,可也看得他脸上发烧,心跳加快。
不过金吉尔从伍思成口中大略听到了些风声,今天的册封大典虽已结束,可真正的大戏还没上演。而这出戏究竟会如何上演,上演后又会引发怎样的效果就不得而知了,因此金吉尔一心注视着皇上刘龑,等待着序幕的拉开。
眼看着众臣互相敬酒,宴会的气氛无比热烈。刘龑手举酒杯站起身来,朗声说道:“今日除了庆祝册封太子之外,朕还得到了一条意外的好消息。”
刘龑这么一说,众臣立即安静了下来。刘龑抬眼看了看右仆射韩可民,韩可民见了刘龑的目光,顿时浑身一震,手中的酒杯几乎拿捏不住。刘龑再次望向众位大臣,道:“今日朕得到了一个人,此人名叫胡可纳尔,是一名突契派到我国来的细作。我国与突契开战,有细作潜入原本不足为奇,可是奇怪的是此人身上有一枚铜钱。铜钱内藏着一张绢布,这布上绘着我国北方各个州府的兵力布防情况和武器配备状况,其内容之详细令朕叹为观止,而其准确性更是达到了让人刮目相看的地步!”
刘龑的话说完。整个大殿之中鸦雀无声,这明显是京城之内有人通敌卖国,且此人必定能染指兵部。群臣都知道刘龑此时说出这件事来,绝不会仅仅只是抓到了一个突契间谍这么简单,因此谁也不敢吱声。
刘龑见状。便继续往下说道:“据这个胡可纳尔招供,与他接头的是一名在京城接头乞讨的乞丐,而当朕派人将这名乞丐擒获之后才发现,此人竟然是尚书省传制仇平仇大人!”
此言一出,众臣们都是一声惊呼,传制虽是流外四等的芝麻小官,可尚书省可是归韩可民管的,而这小小的传制自然断然不可能接触到如此机密的情报,那么刘龑的目标自然是尚书省仆射韩可民无疑了。
此时韩可民背上的冷汗已经布满额头,他急忙跪下磕头道:“臣有失察之罪。请万岁责罚!”
刘龑摆摆手道:“仆射大人何必着急,这事情还没完呢。根据这位仇大人的招供,他只是负责将情报送出城外交给胡可纳尔,可这情报却是从别人手里拿来的。至于那位给他情报的人么,却是贵府上的二管家韩宪。”
韩可民一听这话,吓得连连磕头:“万岁恕罪!万岁恕罪!老臣委实不知其中缘由!那韩宪前日突然没了踪迹,必是畏罪潜逃了,臣委实不知此子犯下通敌卖国之罪,请万岁明察!”
刘龑朝下冷冷的看着韩可民,缓缓说道:“仆射大人何必惊慌。韩宪这个贼子并非失踪,而是被朕的手下擒获了来,如今正被严刑拷问着呢。只是这贼子口风太紧,一时还问不出什么来。不过朕也是奇怪。他身为贵府二管家,要说权势只怕多少总有些,可要说获取我国这样的机密事来,恐怕也不是那么容易吧,那他的背后会是什么人呢?”
还没等韩可民答话,坐在刘龑右手边的李太后开了口:“此事非同小可。背后必定有人唆使,只怕还是朝中重臣,皇儿定要一查到底,找到真凶,还韩仆射一个清白才是!”
李太后这么一说,就等于是为韩可民撇清关系,虽然韩宪是韩可民的管家,刘龑也不好直接反驳李太后。
刘龑见李太后如此说,忙笑着朝李太后行了一礼道:“太后所言甚是,朕也琢磨着向仆射大人这样的老臣,怎么会去做这种叛国的事情呢?此事儿臣必定严查到底,请太后放心。只不过这贼子不幸出在了仆射大人府中,这查举之事自然难免要扰动仆射大人府中上下,况且仆射大人为了避嫌,也不好参与其中。那么朕就下一道旨意好了。抓获的胡可纳尔,仇平和韩宪交由大理寺严加审讯,务必查到幕后真凶。即日起,韩仆射就暂时留在宫内居住,尚书省的事务就直接由安靖边大人代理,平日朕也会亲自过问,韩府上下暂时查封,府内人员除了韩大人的眷属之外都必须经过筛查之后方可另行安置。此令在查明真凶之前一直有效!”
刘龑侃侃而言,根本没给李太后开口的机会。这番话表面上给韩可民留了面子不予追究,可实际还是要一查到底,更趁机将韩可民免职软禁起来。这样一来,韩可民一党就群龙无首了,而太后也失去了与外界联系的媒介,最要命的是这条旨意在查到真凶之前一直生效,那就意味着除非找到真正的犯人,韩可民就得一直处于被软禁的状况,眼看今年的科举就要开始,没有韩可民主持大局,这对他的党羽而言无疑是致命的打击。
李太后刚要开口,刘龑却抢在了她的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