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猛的战死对于安东都护府乃至于整个绢之国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当年人才济济的辽东军随着常邈的离去似乎也开始凋零,如今只剩下幽州防御使朱天顺和安东都护府司马盖言晓是辽东军的元老尚且健在,其他如苏成栋,薛伯仁,高定边,王汉新都不是辽东军初建时的原班人马了。
由于华猛的殉国,安东都护府的兵力空缺更加明显,以至于刘龑不得不下决心调集援军驰援当地,同时指挥人员的空缺也造就了高定边的抬头,他由此出任都护府长史一职,成为了盖言晓的副将。
高定边成为长史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率领虎卫营迅速出击,趁着高丽军还没从胜利的喜悦中走出来的当口夺取了兵力空虚的通川和元山两处要点,从战略上完成了对江原道高丽军的彻底包围态势。高定边这么做的理由很明确——既然目前已经无力对江原道的残敌进行肃清,那么有效的制止他们逃回南部增强高丽军队实力就是上策,尤其是当这支部队已经经历了一场胜利的刺激和实战经验的累积以后,更需要阻止他们与南部的敌人汇合。虽然这样做的代价势必造成安东都护府兵力的更加薄弱,但是处于守势毕竟可以节省一部分兵力,长期的封锁敌军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办法,何况只要朝廷的援军一到,他大可以用这支生力军来解决掉这股敌军的。高定边深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防止高丽军积累战胜绢之国的信心,这样才能在精神上打垮这个国家。
高定边的军事行动也付出了一定的代价,由于他抽调虎卫营的兵力展开突袭,使得安东都护府的机动兵力空缺,明义在缓过劲儿来以后悍然向福喜里发动了进攻,结果由于作为机动援护兵力的虎卫营不在。使得福喜里再次落入了高丽人手中。尽管福喜里的失守对于绢之国与高丽作战的整体战略格局上并没有什么损失,可是明义本人却积累了声望,他用少数高丽军接连取得胜利树立了高丽军民抵抗到底的信心。这一点的影响远比福喜里的得失更重要。
日子在双方的僵持之中一天天的过去了。两个月之后的一天,高定边突然接到了都护杨莲的密信。让他立即回到平壤商议下一步计划,高定边将手头的事务移交给副手以后立即从元山一路赶回了平壤城。
一回到都护府,就见到了盖言晓满面春风的迎接了出来。高定边对于这位世叔一向敬爱有加,他知道盖言晓是个有什么都摆在脸上的人,他这么高兴肯定不是见到自己这么简单,这背后一定有什么好消息。
“大人,是有什么好消息吗?”高定边施礼问道。
盖言晓也不还礼,而是凑上来轻声道:“朝廷派的援军就快到了黑暗王座。领军的将领也在三天前提前赶到了,你赶紧随我一起去见杨都护。”
“太好了,这次皇上派来多少援军?由谁领军?”
“你见了都护自然都会知道,快随我来。”盖言晓一把扯过他的手臂就往里面拉。
高定边听得一头雾水,他奇怪的是盖言晓平时可不是这么遮遮掩掩的人,今天这是怎么了。进入都护府大堂,杨莲已经居中而坐,右手边站立着一个人,身材不高,长得眉清目秀。一身银白色的铠甲,背后披着一张白虎皮斗篷,那虎皮的内衬已经被血染成一片鲜红色。只是时间久远了血色早已发暗。光看这件斗篷高定边就知道了来人的身份,那正是他的结拜兄弟,安远将军王汉新!
高定边紧走几步上前一把将王汉新抱在了怀中,兄弟两人久别重逢竟然都说不出一句话来,杨莲和盖言晓看着这两个年轻的武将颔首微笑。
不知过了多久,高定边才放开了手,捶了王汉新一拳道:“陛下怎么找你带兵来支援啊?”
王汉新揉揉被他打的地方笑道:“要说对高丽作战,满朝的文武由谁比我更合适的?我们一起打下了半个高丽,剩下那一半交给你一个人我也不放心啊。再说这次是我来救你,让你欠我一个人情不是让人很痛快的一件事吗?我当然要向陛下请命了。”
高定边哼了一声道:“这是公事。你少把私人事务扯进来!这次你可别再惹什么麻烦啊,上次你惹的祸让我担心了小半年。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两人一边说一边拉着手坐了下来,高定边继续道:“这一次你怎么来得这样快?我原本以为至少要三四个月才会到的呢。”
王汉新看了看杨莲和盖言晓,又转回头来笑道:“杨都护和盖叔叔都已经知道了,我就再说一遍好了。如果要从朝廷派兵,一来对突契的战事无法抽调兵力,二来路途遥远,因此我向陛下建议从徐州和扬州抽调驻军直接从水路驰援,这样时间上就可以节约一半,而且不会影响朝廷对突契的作战布局。”
“徐州和扬州?”高定边听了面露难色:“那里的兵力原本就不多哦,而且那里的士兵······”
王汉新笑道:“我知道大哥你在担心什么。的确,那里的士兵缺乏实战经验,而且数量本来就少。不过你放心,这次我带来的都是里面的精锐,他们虽然比不上辽东军的作战能力,不过平时接受的训练都是如何防御海盗从水上袭扰,这些士兵上阵打仗未必合格,但是维持当地治安和抵御敌军袭扰却绰绰有余,用他们来替换辽东军的士兵,把我们的精锐士兵从驻地上解放出来,不就有了足够的作战兵力了吗?而且我也不是只带了这些部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