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公历八一二年新年来临之际,达达兰却要面临着一堆棘手的问题。
作为帕斯帝国的万骑长,达达兰得到了如今帕斯帝国最大的权力者宰相拜巴斯巴恩的信赖,因而授予他自己的封国巴丹那领的全权代理一职,作为回报,达达兰就要处理原本应该由拜巴斯巴恩留下来的问题。
其实达达兰接手巴丹那领的事务时间并不长,因为原本的代理人米迪尔公主直到一个月前才启身离开巴丹那领往国都耶克巴达城而去,在此之前达达兰可不能越粗代庖。等到公主殿下离开以后,达达兰才发现由公主代理巴丹那领的这段时间内,虽然表面上一切维持着现状,但是实际情况却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
原本拜巴斯巴恩把巴丹那领治理得井井有条,各方面的事务以及相应的负责人都把事情办得妥妥贴贴,这一点米迪尔公主倒是没有做任何的调整,可是问题出在巴丹那领主的仓库内。米迪尔公主在她主政的这段时间内为自己添置了大量的珍玩绸缎,并且为自己修建了四座夏宫和一座冬宫,这些行宫的奢华程度简直可以把耶克巴达城的皇宫比下去。为了执行这些事务公主殿下还豢养了大量的相关人员,由此领内增加了一大笔日常开销,而库存的钱币却减少了八成以上。
达达兰不由得感叹公主殿下的确不愧是帕斯王家出身,在穷奢极欲这方面完全没有辱没她家的名声。可是公主拉下的亏空却要由他来填补,如果不及时制止这些花钱如流水的项目,那么巴丹那领的财政状况将出现明显的下滑,尤其是如果发生战事,那么就几乎没有可以使用的军饷了。
就在达达兰开始着手这些事务的时候,又一个烦人的事情发生了——突契派来了请求援兵的使者。
拜巴斯巴恩之所以会委派达达兰代理巴丹那领,很大程度上就是因为预见到了陷入窘境的突契会派人来求援,而达达兰又正好给他出了个损招,于是干脆就把他给派来对付突契使者了。
注定要替主人背黑锅的达达兰觉得既然躲不过去,那干脆就把这黑脸的角色给演到底算了。反正也只有半张脸而已,达达兰如此在心里安慰自己道。
突契的使者是一位名叫帖蒙的年轻人,这是一个有着以突契人而言相当清秀的长相的男子,不过对于见识过帕斯美男子们的达达兰而言还是有点太过粗犷了些,尤其是与他所献上的各种精美的金银财宝相比之时就更加明显一些。
“在下帖蒙,仅代表我国大汗阿比契力尔向巴丹那领主大人致以最衷心的问候。”帖蒙恭敬的使用了帕斯语。
达达兰忙站起身来回礼道:“在下达达兰也代表我主向贵国大汗表示问候。”
双方落座后,帖蒙率先开口:“我大汗派遣在下前来,主要是希望与尊领主大人商议共同出兵与绢之国交战的事宜。”
达达兰皱着眉头道:“帖蒙大人请恕在下直言,在下也听说了贵国最近在军事上的失利,面对如此巨大的失利,相信贵国如果还有力量独自收复失地的话,是不会屈尊来与我方商议共同出兵的事宜的,由此可见绢之国的力量的确不容小觑。在下身为我主的代理人,并没有直接答应贵国请求的权限,并且出于为我主利益着想,在下会极力劝阻我主不要干涉贵国与绢之国的战争。如有冒犯处还请大人您见谅。”
帖蒙听了这话,微微一笑,道:“大人您言重了。如果您一口答应在下的请求,那么在下反而要感到不安了。”
“大人何出此言?”达达兰奇道。
帖蒙站起身来,道:“且看绢之国是何等样的国家?其国家富庶,人民殷足,物产丰富,文化繁荣。整个大陆东部各国皆奉其为宗主国,年年朝贡以求平安。而西域又是绢之国打开与西方诸国贸易的咽喉要道,自古以来绢之国强则必定将西域纳入囊中,于是绢之国的各种珍奇宝物便会源源不断流入西方,作为大陆商路的最大受益者帕斯帝国而言,由绢之国控制西域远比由突契控制要好得多。一个是不闻不问坐享商路带来的利益,另一个是与强大的绢之国刀兵相向生灵涂炭,不用想也知道该做何种选择了。”
达达兰听了不禁笑道:“既然大人您看得如此明白,请容在下失礼问一句,那您又为何要揽下这一次的出使任务呢?难道您空手而回不会惹得贵国大汗不悦吗?”
帖蒙笑道:“大人您误会了,在下方才只说了一半。不与绢之国交战之利,还没有说这么做的弊端。大人试想,以绢之国之强,何以我国大汗还敢与之对抗?难道突契的国力比绢之国强吗?显然不是这样。可以说突契在各方面都及不上绢之国,只有战士的武勇胜过绢之国。但是,光凭战士勇敢是不足以成事的,如果没有优秀的指挥官来统率同样无法赢得胜利。而我国大汗就是位不世出的英雄,正是他凭借突契蛮荒之地与强大的绢之国相抗衡却不落下风,这难道不是真英雄吗?大人或许会说这不过是我突契人一厢情愿,企图以孤木擎天而已。实则不然,历数以往绢之国强盛之时,有哪一次不是在占有西域以后继续向西扩展他的势力的?分化瓦解,拉拢诱骗,搞得各国混乱不堪,而他却从中取利。如果坐视绢之国盘踞西域,那么受害不光是突契,巴丹那领同样难逃厄运。可以想见绢之国必然借着开通商路的名义向巴丹那领以及周边渗透,在这些地方扶植自己的亲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