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突契与绢之国联盟的确立,刘龑对于绢之国的人事任命做了一系列的调整——这固然是因为绢之国北方局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更是因为刘龑希望借这次的契机对于自己内部进行调整。
刘龑除了委任孝康郡王刘坦之出任尚书省仆射以外,又任命了兵部尚书薛伯仁出任门下省侍中一职,同时兼任兵部尚书之职;命吏部尚书邱逸儒改任中书省仆射之职。如此以来出任绢之国宰相实权的三人中没有一个是原后党的人物,刘龑希望以此来遏制后党的庞大势力。
原太原经略使忠义郡王刘献之改任北地都护府都护一职,持节钺,加封燕王。原幽州马军指挥使高定边出任副都护一职,高定边的副将卢明宪出任都护府司马。刘献之的部将郝曼才、韩健隆、司徒伯通分别出任丰州、麟州、朔州三州防御使之职。刘龑这么做从表面上来看是升了刘献之的管辖范围,而实际上北地都护府的主力的一半是原幽州的部队,而且他的部将也都被封到了各地,刘献之的影响力当然还在,可是实际手头上能指挥的军队数量却下降了。
除了这几项任命之外,刘龑还解除了太子太保王汉新的职务,改任为山南道行军总管,兼任定州指挥使之职,同时加封为征西将军。这道任命对于大家的冲击还是相当的大,因为从官阶而言王汉新其实是遭到贬斥,可是从实际的权力而言则是重新掌握了兵权,因此这是一次明降暗升的任命。这使得那些对于王汉新抱有成见的人,尤其是儒生党对此颇多怨言。
为了趟平这些异议刘龑可谓是用尽了心思,不过作为受命的当事人王汉新来说同样有着巨大的烦恼,那就是他所收养的战争遗孤们有相当一部分已经成年,他们强烈要求追随王汉新一起从军的愿望让王汉新头痛不已。刚刚更换成征西将军府牌匾的府邸之中几乎被争执声所淹没,此时的王汉新显然成了孤家寡人,不得不面对数倍于己的敌人的围攻,而且就连他的义兄陈世杰都不愿意站在他的一边。
被逼无奈之下王汉新只好以行军在外必须有足够的能耐作为借口,结果引发了王汉新府内的一场大比武。可是结果让王汉新大跌眼镜——由他自己所制定的测试项目几乎完全不能成为这些孩子的障碍,大部分男孩都通过了王汉新的测试,甚至还包括那些未成年的男孩。面对这些弓马娴熟,武艺出众,并且还兼通兵略的孩子,就连王汉新本人都心思活动了,最后王汉新不得不妥协:凡是通过测试并且已经成年的男孩都可以随行,未成年的则必须等到成年以后。
本来王汉新出尔反尔,这个结果是几家欢喜几家愁的,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太子刘捷解救了王汉新的危机。
太子对于王汉新被免职是十分不满的,因为王汉新至今为止尚未兑现自己的承诺——带太子出宫开开眼界。因此他专程把王汉新叫到自己府中,严厉质问关于这个承诺的问题。
对于太子这孩子气的要求,王汉新只有好言相劝道:“殿下,臣此次外调其实对殿下而言是福不是祸,而且臣以为皇上这么安排恰恰是遂了殿下的心愿,让臣的许诺得以实现的契机。”
刘捷狐疑道:“你说的都是什么,怎么听不懂呢?”
王汉新忙道:“臣的意思是,皇上将臣免职,正是为了殿下着想。殿下身为储君,身份已经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此时殿下有国丈的扶植,必然可以安然坐稳太子之位,但是唯独不能掌兵,因为历来试图掌兵的皇子都会成为众矢之的,这显然对于殿下不利。臣作为武将出身若是继续留在殿下的身边则必然引来诸多不便,因此臣的离去其实是为了保护殿下。至于臣对殿下的许诺,殿下更无须担心。如今臣出任山南道行军总管,正是皇上已经在考虑吐蕃对于我朝的威胁,可以想见吐蕃之后必然会蠢蠢欲动,但是以皇上之英明,吐蕃又岂能得逞?到时候殿下只需向皇上建言替皇上巡视边境,那岂不是名正言顺的出宫游历了吗?”
“可那要等到什么时候啊。”
“殿下何必着急呢?眼下时机未到,勉强行事反为不美,殿下身为皇储,耐心才是第一要务,请殿下明察。”
刘捷这才点了点头道:“你的用心,我已经明了。只是你走了以后每天都要面对那些老学究,想想这样的日子未免太过无聊了。”
王汉新听了灵机一动,忙笑道:“这有何难?臣府中有许多收养的孤儿,他们中有不少已经成年,此次将随臣一起赴任,但那些尚未成年的孩子留守京城未免太过寂寥,不如殿下请旨让他们来给殿下做陪读,这样可以陪伴殿下左右岂不两全其美?”
刘捷一听便乐了,道:“好好好!上次你说的那个潘熙我都还没来得及见呢,再多几个更加热闹了!”
王汉新笑道:“臣此次考察了他们一番,他们几个年纪虽小,不过武艺弓马都在殿下之上,而诗书文章则不如殿下,殿下与他们在一起,正好可以取长补短,有所进益。”
事实证明正是由于王汉新与刘捷这次私下里的决定,造就了绢之国之后五十年的繁荣。正是因为这批太子伴读的出现,使得太子刘捷在之后的岁月里不断进步,成为了文武双全的皇帝,从而延续了刘龑朝之后的繁荣局面。当然在当时的两位当事人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很快,送别的日子来临了。皇上刘龑亲自为王汉新送行的结果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