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天空下飘扬着雪花,看起来就如同云层之上有两条白龙正进行着殊死的搏斗,被撕扯下来的鳞片布满了整个天空。
“这雪还真够大的呀。”布尔矗立在飞鹰堡的最高处看着这漫天的飞雪,任由强烈的山风把他的斗篷高高吹起。
与其说布尔喜欢在这种恶劣天气里留在室外,倒不如说他的心情让他没有办法留在屋子里。布尔此刻心急如焚,巴不得时间能够快点过去,因为他明白只有等到冰雪消融,王汉新的使者才有可能来到飞鹰堡。可是老天似乎故意和他过不去,今年的风雪比往年更大,这么一来要等到冰雪消融就会更晚了。
布尔自己都不知道站了多久,只觉得四周冰冷的空气几乎已经把自己的躯体冻住,这才挪动了他的脚步返回了自己的卧室。
喝了整整一壶酒以后布尔的身体才重新恢复了活力,他在屋内升起火来,然后把已经冷掉的牛肉再次放在火上加热,牛肉上的牛油遇到火焰哔哔啵啵的叫了起来。
一阵敲门声打破了的屋内的沉寂。
“大人,大人!”
“什么事?”布尔并没有从座位上站起来的意思,只是慵懒的问道。
“回大人的话,桑达尔毕合回来了!”
布尔顿时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他不能想象桑达尔毕合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回来,难不成他根本没能走出这雪山?不可能,就算他没有走出去,也绝不可能在这冰天雪地里活那么长时间。布尔忙道:“桑达尔毕合是一个人还是有其他人跟随?”
“大人明鉴。桑达尔毕合大人带着三个绢之国的使者回来的。”
布尔的心里顿时松了一大半——看来自己的亲信做得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好,竟然能够这么快就把王汉新的使者带来,而且还冒着如此大的风雪前来。想到这里他忙道:“速速前去安排酒宴,我要为贵宾接风!”
“遵命,大人!”
布尔觉得一股暖流充满了全身,他不想去追究这究竟是好消息带来的兴奋还是刚才喝下去的酒起的作用,他用最快的速度换了衣服,并且穿好了铠甲,然后才打开房门前往大厅。
桑达尔毕合和另外三个人早已经等在那里。布尔看到来的这三个人,为首的一个身材不高,但是眉清目秀,看起来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可是他的眼神中却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霸气,另外两个随从则更加年轻,看上去至多只有十七八岁。
布尔见了忙笑道:“感谢三位绢之国的贵宾不惧道路艰险来到我这个小小城堡,快快请坐。来呀,赶紧上酒为贵宾们驱驱寒气。”
三人也不推辞,各自入座,侍者随即把酒菜端了上来。
布尔笑道:“未知三位贵宾高姓大名,现任何职?”
为首的那个拱拱手笑道:“布尔将军请了,在下名叫王汉新,现任绢之国山南道行军总管兼定州指挥使。”
布尔差点把刚喝进去的一口酒给喷出来。他实在不敢相信镇守一方的大将王汉新竟然会亲自来到飞鹰堡!
“你你是王汉新王大人?”好不容易把酒咽下肚子,可是布尔说话还是结结巴巴的。
王汉新不急不缓地先喝了一口酒,然后才道:“不才正是在下,这两位是我的义子秦啸风,何奕。”
布尔急忙站起身来走到王汉新的面前,深施一礼道:“在下不知王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恕罪恕罪。”
王汉新也站起身来还礼,道:“布尔大人太客气了。既然大人有意归顺我朝,我身为一方军事主管怎能等闲视之?在下此次前来也是为了向布尔大人您表达在下的钦慕之意。”
布尔一惊,道:“如此说来,贵国有意接受我和飞鹰堡?”
王汉新立即答道:“那是自然。布尔将军历来以忠义为先,与格桑赞普之间的恩怨只是各为其主罢了,能够为了忠义坚持至今殊为不易。这样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提出的要求在下无法拒绝。虽然目前在下还来不及向皇上禀明此事,但是在下愿意以自己的性命作保让布尔大人能在我国安顿下来。一切责任由在下来负,大人但请放心。”
布尔听了这话,忍不住握住王汉新的双手道:“王大人这番情义在下铭感肺腑,大人您在这样的季节里冒死穿越冰天雪地来到下处,足见大人的赤诚之心。”
王汉新闻言大笑道:“哪里哪里,在下此来也并非单纯为了快点来见大人,在下此行确认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绝无一支军队能够在这个季节攻陷飞鹰堡啊。”
布尔听了摇头道:“大人不要忘了,三年前格桑曾经在冬季以大军奇袭牛头岩要塞,逼得萨迪特自坠而亡,吐蕃的军队虽然未必是最强的,可是论起在冰雪中行进的能力一定是第一流的。”
王汉新笑道:“这个我自然知道,可是飞鹰堡和牛头岩不同,它的周围可没有可以供军队隐蔽和休憩的温泉呐。而且牛头岩要塞虽然险要,可是最大的屏障却是偏远难行和完善的防御地带,一旦自己放松警惕被人偷袭的话,整个体系都会崩溃;而飞鹰堡却是完全凭借自身城堡的坚固绝险矗立于此的,就算有人能够偷袭到城下,要敲开城门攻陷城堡也是难比登天之事。方才在下略略看了下贵堡的防务,若是由大人您亲自指挥,只怕一年之内吐蕃军队都不可能攻陷此城啊。”
布尔听了这话,再次确信了王汉新的传言非虚。王汉新不但对吐蕃所发生的战事了如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