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天什么都没听到,嗯!没听到。该去找陈大哥喝酒了,明儿把他引荐给父王,为我大雍效力!”
殷受走出师父的院落后,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喃喃自语一语,当他再走回前庭时,神色已经完全恢复了从容。
当晚,殷受盛情款待了陈玄丘,两人相谈甚欢。
唯一不和谐的小插曲是:娜扎看见二人喝得痛快,居然有点嘴馋。
他在陈唐关的时候,是绝对没机会碰到酒的,这次难得有机会,便趁二人相谈甚欢时,偷偷拿过来一壶酒,自斟自饮起来。
别看他是头一回饮酒,倒是颇能自得其乐,待陈玄丘二人有所发现的时候,娜扎的小脸儿已经红扑扑的,两眼发直,一劲儿傻笑,最后是陈玄丘把他扛回去的。
次日一大早,殷受便迫不及待跑来,要领陈玄丘进宫。
他昨日回来时天色已经晚了,那时不宜进宫。就算今日没有要引荐陈玄丘这事儿,殷受思念父亲,也会一大早进宫面君的。
陈玄丘不放心,先去看了看娜扎。娜扎的住处与陈玄丘挨着。推门儿进去一瞧,娜扎骑在被子上,小脸儿红扑扑的,呼吸倒还平稳。
陈玄丘替他拽过骑着的被子,帮他盖好,一出房门,就被等不及的殷受拉着,去到花厅用早餐了。
一大海碗餺飥,两张肉饼,六个鸡蛋,殷受囫囵吞枣般灌下肚,就眼巴巴地看着陈玄丘。
陈玄丘一张肉饼才吃了大半,餺飥才喝了两口,瞧殷受一副火烧屁股的模样,那里还吃得下去,便推说自己饱了。
殷受大喜,一把拉起陈玄丘便往外走。外边早备好了车子,二人一登车,便直趋王宫而去。
大雍不仅有直接统治着的雍国领土,分封出去的七十二路诸侯也有许多事务是需要大雍天子处理的,所以大雍的君王相对要勤快些,每个月雷打不动,必须要上三次朝的。
今天正好是月中的这一朝,不过上朝的时间并不早,要等到日上三竿时候,公卿大夫才会姗姗赶来。
对殷受如此着急,陈玄丘颇为不解,道:“小受……咳!三王子,陛下怕是也才起吧,咱们这么早进宫干嘛?”
陈玄丘看了一眼宫门左右侍立的几个寺人,已经喊习惯了的称呼到了嘴边,又硬生生地咽了回去。
二人此时正站在雍王宫御阶之下,已经有小内宦进去禀报了。
殷受以手掩口,小声地道:“哎呀,我赶紧带你来见父王,一会儿朝会上,父王才好委你的官职、派你的差遣呐。今天若是迟了,岂非要等下旬早朝时候?”
陈玄丘这才明白殷受的用心,心中颇为些感动。
小受受真是个好孩子呀,说起来,自相识以来,自己也没特意为他做过什么,可小受受却对他一见如故,把他视为挚友好友,对他真是好得没得说。这真是……
哎!我的人格魅力,怎么就那么大呢?实在没办法。
……
大雍天子殷羡此时刚用完早餐,一听说王太子回来了,不由大喜。
这可是国之储君啊,叫他游历天下,还不许带一个护卫,天子又怎么可能放心得下?
可是没办法呀,那是护国神兽做出的决定。
虽说那只是一只神兽,但是自从大雍立国,他就坐镇中京,庇护着一代又一代的雍王天子。
对殷羡来说,月酌老人无异于他的至亲长辈,月酌的安排,他又怎能不听。
现在一听儿子回来了,殷羡心头大定,立即吩咐寺人:“宣!”
殷受一听宣,立即拉着陈玄丘进了宫殿。
雍天子一看自己儿子还拉着一位女扮男装的漂亮姑娘,虽说少了几分柔媚气息,多了些英朗的感觉,可那眉眼五官实在是漂亮的不像话,不由得为之一怔。
什么情况这是?儿子出去游历三年,连王太子妃都自己选定了?
雍天子顿时感到有些失落,给儿子找媳妇儿是当爹的差使啊。他都自己找回来了,他爹的成就感不就没了么?
及至儿子介绍说这是他结识的好兄弟,又把雍天子吓了一跳,世上真有如此美貌的男子!听了陈玄丘说话的声音,雍天子才算放心,嗯……确实是男的。
殷受手舞足蹈地把陈玄丘在姬国参加选贤大会,三遍文章倾倒公卿,一篇文章气煞姬侯的英雄事迹学说了一遍。
奈何殷受没有讲故事的天赋,既不懂得喧染衬托,也不懂得先抑后扬,铺陈埋扣儿那是什么?草蛇灰线想都别想,多线叙事更是不懂!
再加上他语速又快,在雍天子面前说的秃噜反账的,雍天子听他说话,根本感受不到当日陈玄丘在姬国是何等的威风。
不过,虽然感觉不到陈玄丘文章的魅力,听到陈玄丘竟然放弃前程,驳斥姬侯的主张,抨击奴隶之制,年迈的雍天子脸上还是露出了欢喜、欣慰之色。
他的主张不仅受到诸侯们的非议,就算在大雍,也有一些大贵族不满,这年轻人竟然能与他的立场一致,实在难能可贵,雍天子自然感到欢喜。
“好!年轻人,你年岁虽然不高,见解却是不凡呀。”
雍天子轻咳几声,转身从博古架上就取下一柄玉如意:“寡人赏你的。”
“谢陛下!”
陈玄丘伸出双手,从小内宦手中接过玉如意,向雍天子长长一揖。
雍天子起身道:“好啦,寡人该更衣上朝了。受儿,你既与陈玄丘相得,平素可多多来往。此番回了京,要学着帮寡人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