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很快,对于百姓们所讨论的关于北夏朝臣向楚臣扔鞋子一事,官方给出了很合情合理的解释。
那是因为北夏和大楚两国情同手足,关系好到可以穿一只鞋子,所以在宴会上才会你来我往、无所顾忌。
对此北夏皇和楚君都双双表示赞同,哪有什么深仇大恨,友好得很。
不过这都是后两日的事。
眼下在北夏皇的书房里,商议完这件事,北夏皇立马就觉得沈娴杵在这里很是煞风景,简直影响他们爷三儿叙感情。
沈娴自知她碍眼得很,从昨天到今天也气了北夏皇好几趟了,再待下去,估计北夏皇想磨刀的心都有了,遂起身拂了拂衣摆,道:“你们聊,我先各处去转转。”
结果她一起,苏羡也跟着起了。
北夏皇才想点头,见状就问:“阿羡,你干什么去?”
苏羡道:“与娘一起。”
北夏皇吹胡子道:“她这么大个人又不会走丢,要什么一起。
你坐下,陪爷爷说几句话。”
说着就冷眼看了沈娴一眼,没好气,“不是要出去转转吗,怎么还不走?”
苏折淡淡道:“你不让阿羡一起,那他便留下,我与她一起。”
北夏皇不满道:“她又不是三岁小孩儿,自己不会走走转转吗,非得要你们父子中的一个陪着?”
苏折清淡的神色看向北夏皇,道:“路途遥远,她难得与我回来看看,人生地不熟,你却要我放她一个人?”
北夏皇道:“你要不放心,我叫个人跟着她不就是了。”
苏折道:“我对你尚且不怎么放心,对你的人放心?”
沈娴便一副和事佬的态度劝道:“这好不容易见了面,何须为了这么点小事争执呢。
你们别争,我走,我这就走;苏折你也放心,我走不远,就在外面方圆十丈之内走动走动。”
说罢就朝门外走去。
北夏皇脾气拧,苏折和苏羡在这一点上还真像他,谁也不退让。
故沈娴前脚出去,苏羡后脚还是跟出来了。
他和他爹不会都在北夏皇这里,而把他娘单独一人落了单,所以总要有一个陪着她才行。
北夏皇一个拧不过父子两个,最后还是不得不妥协。
沈娴听见脚步声,回头一看,见苏羡不紧不慢地跟在了后面,道:“不是让你不出来吗?”
苏羡道:“地方大,如若走丢了也不是没有可能。”
沈娴好笑地侧身站着等他,待他走近以后,不由抬手揉了一把他的头,挑眉道:“你娘我这么没用?”
苏羡道:“与有没有用没关系,娘本来就不怎么记路。”
沈娴反驳道:“你说这话完全是以偏概全,为娘只是与你爹在一起的时候习惯不记路,因为有他记,但为娘一个人的时候怎么没记?”
苏羡:“那娘一年能有几回一个人的时候?”
沈娴想了想,好像一根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她也就不纠结这个了,抬手就指着前面廊下的灯笼,岔开话题道:“阿羡你快看,前面的灯笼真好看,简直有你头这么圆。”
苏羡:“……”母子俩走到那灯笼下站了一会儿,仰头望去,只见灯笼里的烛火闪烁,灯笼纸上绘着精美的图案,沈娴笑眯眯地道:“怎样,有没有你头圆?”
苏羡觉得好像肯定或是否定都不是什么好话,遂压根就不接她的话。
后沈娴随手从宫人那里接过一盏灯,悠闲地提着,照亮脚下的路。
既然有苏羡作陪,沈娴也就不局限在方圆十丈以内了,娘儿俩提灯游园去。
所经之处,幽径两旁树影葱茏,草丛花枝间,可闻蛐蛐儿声。
经过池塘或是湖边时,还能听见几声蛙叫。
苏羡对行宫里的布局大致还熟悉,可沈娴就不行了,她几次三番走错了路,都是苏羡提醒她的,再往前要么就是后宫妃嫔的住所了,要么就是皇子公主们的住所。
沈娴想着好歹她也来过这行宫啊,还住过一段日子呢,哦,她想起来了,好像上次基本都是苏折带着她逛的,难怪她不记得路。
母子俩逛了许远,再折返回北夏皇的书房处难免走回头路,过去等着还无趣,干脆就一路回居住的小院去了。
沈娴随口问苏羡:“你今天的作业做完了吗?”
苏羡:“做完了。”
沈娴:“我怎么没看见你做?”
她一点都不担心苏羡的功课,她只是没话找话说。
苏羡:“大概那时娘还没起。”
沈娴:“……”回到院里,苏羡无所例外地让侍卫拿来来的食盆儿去弄一盆儿生肉来,他十分悠闲地端了把矮凳坐在院子里,把来来从昏暗荫凉的草丛里招出来,喂它进食。
进食前,苏羡端了一盆水先给它解渴。
沈娴百无聊赖,也端了一只矮凳过来坐着看。
来来把整个鳄鱼头都塞进了水盆里喝水,嘴巴大,又透风儿,水溅得到处都是,最后一盆水基本喝光了。
然后沈娴就支着下巴,看苏羡非常有耐心地捡了一块块肉喂给它。
它吧唧着嘴,吃得很是香甜。
虽然一路上对它来说颇为不易,但此刻它似乎非常满足。
就这光景,以往沈娴见一次吐槽一次,不过眼下她确实觉得有一种莫名的和谐祥和之感。
她还见识了一下苏羡是怎么打理这条硕大的鳄鱼的。
等来来吃完了肉以后,苏羡给它再喂了点水漱口,然后就给它戴上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