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韵揪开锦被跳了下床,掏出洗漱用具漱口洗脸洗手,又换了套干净的衣服,脸色这才慢慢恢复了红润。
对着镜子整理好仪容,目光落在那已冲刷得干干净净的脸盆上,想到被那家伙抱着放回床上的情景,秦如韵不由又用锦被蒙住自己开始发烫的俏脸,低声地嘟囔了句:“一点都不温柔,真是讨厌鬼。”
她趴在床上,雪白的秀腿上下轻踢,锦被跟着轻轻起伏,就像她的心情一样。
随着楚铮的离开,船舱里的温度慢慢开始下降,但不知怎的,秦如韵心里居然流淌着一股淡淡的温暖。
……
楚铮回到甲板上,那个被救上来的年轻姑娘已不在了,楚留香、胡铁花、张三、英万里四人还在船头上,正围看着那年轻姑娘原来紧紧抱着的木板,阿飞在四人旁边,一言不发。
西门柔则站在通往一层船舱的楼梯口前,自然是对那神秘漂来的女子有了提防之意。
楚铮在路过西门柔身边时悄然问了句,才知道是金灵芝将那姑娘抱回自己房间里替其换衣服先行照顾着。
楚铮朝西门柔点点头,自行走向甲板。
楚留香等人见他上来,先是问了下秦如韵的情况,知道无大概后都放下心来,楚留香道:“跋兄弟,你和飞少侠都一起来看看这木板。”
楚铮和阿飞都走了过来。
张三指着木板道:“这木板已开始变形,泡了起码超过一天,应该是用于铺设在甲板上的。甲板的木板断裂成这样很是古怪,似乎还有点像烧焦的痕迹,不像是船只触礁后整条船断裂造成的,更像是被什么沉重的巨物砸坏的……只是我一时没想到是什么巨物。据我推测,那姑娘可能是遇到了海难,被抛下大海,幸而刚好抱住了这块木板,才一直漂到了这里。”
张三作为造船的大行家,他的话自然没人怀疑。
“不过……”
“不过什么?”胡铁花性子最急,忍不住便问道。
张三沉思着喃喃道:“不过我撒网时明明没看到有人,为什么收网时却多了这姑娘?”
胡铁花道:“会不会是被海水卷过来的?她那时都沉在海里昏迷了,被暗流冲过来也正常吧?”
张三摇头:“不会,鱼群对暗流最是敏感,它们聚集之处决不可能有暗流。”
“反正总不会是那姑娘自己钻到网里,又把自己拍晕吧?”胡铁花觉得自己说了个大笑话,忍不住先哈哈大笑起来,却发现别人都没有笑。
楚留香摸摸鼻子,若有所思:“小胡说的这个可能不能排除。”
胡铁花瞪着眼:“老臭虫,你不是亲自验过她的情况?当时身子已冻僵,连呼吸都停了,只剩下微弱的脉搏。如果不是有傅姑娘相救,这姑娘就活不过来!一个人身体已被冻僵、又虚弱成这样,还怎么拍晕自己?我看你就是太多疑!整天疑神疑鬼的!”
张三笑道:“老胡,就算人家姑娘漂亮,你也不用急着替她说话,毕竟救她的又不是你,人家醒来后第一个感谢的也只会是傅姑娘和楚留香,当时你站得这么远,她睁开眼那短短一会儿有没有看到你都是问题。”
眼看两人又要斗起嘴来,楚留香对英万里道:“英老先生,你怎么看?”
英万里却没答话,反倒问阿飞:“飞少侠,你有什么想法?”
英万里对阿飞这个“楚帅代理人”似乎极为重视,从见面起就一直有留意阿飞,楚铮这“跋锋寒”反而被忽略了。
阿飞沉默一会,开口说道:“我见过冻僵的人,皮肤会呈现淡青紫色,但那女子在冰冷的海水里泡了一天一夜,为何只是发白,却没那淡青紫色?我第一次出海,不知道是不是海水泡浸的差异?”
英万里拍腿赞道:“没错!飞少侠果真目光如炬,不愧是楚帅选中的人!老夫虽也极少到海里来,不过曾见过被江水泡了一天的人,皮肤都皱了,身子也有些发胀。如果按张三的分析,这姑娘是遇到海难在海里漂了一天一夜,为何刚才见她的肌肤饱满光洁,且只显苍白却没有冻成青紫色?”
胡铁花忍不住道:“那会不会是她掉入海里不久,刚好这木板漂到,她幸运地抱住了木板……”说到一半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这猜测了。
楚留香道:“这事确实透着古怪。这附近应该不是什么航线吧?”
张三摇头:“我已把这一带的海图看过几遍了,这里绝非什么商道航线,荒岛倒有一些,但离这里也很远。这姑娘的来历确实古怪。”
几人对视一眼,胡铁花色变道:“难道她真有问题?那金姑娘岂非有危险?”他拔腿就跑,冲向金灵芝的舱房。
金灵芝说是喜欢阳光,她的舱房就在紧挨着会客厅,胡铁花只两三个纵跃便已冲到舱门前,用力撞开了舱门冲了进去。
楚留香等人却没动。张三笑道:“老胡对金姑娘的事很是上心啊。”
楚留香轻叹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金姑娘长得漂亮,性情又爽朗,正是老胡喜欢的类型……”
他话未说完,只听到一声娇叱传来:“滚出去!”
然后胡铁花果真狼狈地滚回到甲板上来。
他神色讪讪,学着楚留香般揉揉鼻子道:“那姑娘还没醒来……”
张三笑嘻嘻:“多半你那金姑娘还在替她换着衣服吧?你也不想想,那姑娘身子如此虚弱,身无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