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几天,项南一直盯着报纸,想知道有没有袁世凯被刺殺的新闻。
连着看了几个月都没有事,项南不禁暗暗地松了口气,猜测大概是鲁正明看了自己留得信,接受了自己的规劝,逃过一劫。
既然如此,项南也就不再替他担心,踏踏实实地过起了自己的日子。
他开药铺,开餐馆。隔年,还开了自己的制药厂。出品的白花油、蚬壳胃散、活络油、回春丸等等,在南方一带大受欢迎,没几年时间,就积累了十数万两家资。
不过虽然发了大财,但他还是保持低调,生意方面的事,都交给史密斯出面。自己一家人躲在后面,有钱之后也不张扬,只拿去买楼、盖楼,收租赚钱。
到澳門的第二年,赛西施再度怀孕。同年,瑞芯也怀了孕。玉儿也被安排,嫁给德福做妾。
瑞芯十岁起进王府作丫鬟,学得就是三纲五常的规矩。虽然在澳門待了一年多,但思想还是颇为守旧的,因此没有反对德福纳妾。
转年,赛西施产下一个麟儿,项南为其取名喜决明。决明也是一味药材,有清肝明目之功效,项南希望他耳聪目明,看清这大千世界,走好自己的路。
瑞芯则生下了一个女儿,德福给她取名张辛夷。辛夷也是一种药材,有名木兰、紫玉兰、望春花。他也希望自己的女儿健康成长,顺遂一生。所有艰辛,一律化为坦途。
之后两年,玉儿、瑞芯又给德福生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又分别取名张凌霄、张玉竹。
凌霄不仅是一种观赏花,更是一味中药材,有活血通经、祛风止痛的效用。德福希望儿子意气凌霄,成为可造就的人才。
玉竹也是一味药材,有养阴润燥,生津止渴的作用。德福希望女儿既漂亮,又像竹子一样有气节。
随着孩子们的出生,喜家、张家逐渐成长壮大。
而在他们成长的过程中,项南也是下大力气栽培他们。
不仅让他们学习中医药知识,更让他们学习数学、物理、化学、生物、英文、葡萄牙文等知识。
野蛮其体魄,文明其头脑。
……
就这样,几年匆匆过去。
一九一一年,辛亥革命,满清帝制被推翻,建立了民国。
“德福啊,我想回京城看看。”项南跟德福道。
“师父啊,咱来澳門都十三年了,在这里都成家落户了,还回京城看啥呀?”德福不解的道。
他们在京城满打满算,也就待了一年多时间,要说有感情,那是有感情。可是要说多深,还真算不上。像他就不怎么怀念京城。
“我想回去看看靖王爷。当年王爷对我有,可以说是周公吐哺,礼敬有加。可我却不辞而别,总觉得有些对不住他。我想去看看,他现在如何了。”项南解释道。
“嗐,师父,您还看他干嘛呀。他被软禁了十来年,怕是早就死了吧。”德福撇撇嘴道,“再说,我在这边还这么多事呢。”
“德福,陪你师父回去看看吧。人越老就越思旧,越想见见旧人。实话说,我都想回去看看,不知道我那些没带走的东西,现在还在么?”胡素花开口道。
“是呀,我也想回去。也不晓得我那食为天,现在还开没开张了。”赛西施都感慨道。
“德福,我也想回去看看格格。不知道她嫁给谁了,现在又过得怎么样。”瑞芯也开口说道。
“爸爸,我也想去京城,看看故宫长什么样。”张玉竹、张凌霄一听,也都起哄道。
“好了,回去,回去,都回去。”项南点头道,“德福,备船。”
“是,师父。”德福应道。
……
一家人随即坐船返回北方。
从津门登陆之后,一行人先去了滄州。
就见十几年没回来,一笑堂。食为天的牌匾居然还挂着,一笑堂、食为天的房子居然都还在,没被糟蹋,这让项南一家颇为惊奇。
“这是怎么回事呀?我还以为十几年不回来,这早成乞丐窝了呢。”胡素花惊奇的道。
一般的房子,假如没人照料,空两个月,就得被乞丐占了。这些年兵荒马乱,清廷都改民国了,可是房子居然都还在,可真是稀奇。
“你们找谁呀,这家人早走了。”这时,隔壁店铺有人探出头来道。
“哎,二子,是你~”德福眼尖,一眼就认出了那人。
正是十几年前,在隔壁当学徒的二子。他们那会儿都还小,常在一起玩。
“你是……德福?!”那人一楞,仔细一看,顿时认了出来。
“可不是我嘛。”德福喜道。
“你是喜神医,你是老板娘,你是赛老板,你是玉儿姐……”这时,二子又将项南、胡素花、赛西施等人都认了出来,不禁又惊又喜,随即大声喊道,“大家快出来看啊,喜郎中回来了~~”
被他这么一喊,整条街上的人都围拢过来。
“喜郎中,您真的回来了。”
“喜郎中,谢谢您救了我的命!”
“喜郎中,您真是我们全滄州的大恩人。”
大家伙儿都激动地道。
原来,十几年前那场瘟疫之后,滄州百姓就对项南感恩戴德,推崇不已。
本来乡亲们都商量好,给项南送金匾,以示感激之情。却不想到了京城之后,才知道项南一家已经消失了。
没办法,乡亲们只得回来,在城外给他们立了生祠。而且还自发地保护起了食为天、一笑堂,不让它们被乞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