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致远闻言,看着二弟,紧紧的抿住嘴唇,手垂在身侧,握成拳头,一字一句说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觉得,喜欢一个人没有错,对阿暖,我是真心的!”
一直都是。
很小的时候,他就喜欢卢暖,喜欢和她一起玩,喜欢看着她笑,那时候,他以为只是单纯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直到村子里一个同辈的大哥去媳妇,叫他去压床,他才猛然懂了,他长大了要去卢暖做媳妇,要和卢暖生娃。
他也一直在努力。
早些时候,爹娘让他到镇上读书,他一直不肯,觉得若是离开了,卢暖肯定会被别的男人哄了去,死活要呆在卢家村。
后来,因为求婚不成,又觉得,他一个放牛娃,根本配不上卢暖,才来到镇上读书,奋发图强,一心想着金榜题名,把卢暖风风光光娶回家。
二弟一听卢致远这理直气壮的表情,气不打一处来,连忙说道,“我姐绝对不会嫁给你,要嫁也嫁给我姐夫,再说了,你和我一样,在我大姐眼中,就是一个小屁孩,我大姐喜欢你,就像喜欢我,三妹四妹一样,那是很纯粹的姐姐对弟弟,你能不能不要在胡思乱想,好好读书,将来中个状元,为咱卢家村争口气?”
“我不好吗?”卢致远泄气的问。
他一直觉得,他是好的。
不管家里如何的穷,他对卢暖的心,一直没有变过,初来学堂,他一无所知,被很多同窗笑话,他曾经想过放弃,可想到卢暖,又咬牙坚持下来,然后没日没夜的努力学习,终于得到先生的青睐,也比别的学子多了许多机会。
“这不是你好不好的问题,你看,我奶嫁给了我爷,我娘嫁给了我爹,我二婶嫁给了我二叔,我姐当然要嫁给我姐夫,怎么可能嫁给你,还有啊,你读书可不是为了我姐,你得为你爹,你娘,你自己,这学问多与少,谁也抢不走,偷不走,三壮,咱们从小一起长大,从穿开裆裤起,咱们就是哥们,你也知道我说话直,脾气爆,像个爆竹似得,一点就着,为这事,我姐没少说我,一开始,我觉得我没错,可后来想想,其实我错了,三壮,真的,你真应该好好想想,那天我去你家,看见你娘搬好大一筐番薯粉,我见她累的直喘气,腰都直不起来,你想想,她为什么,还不是为了你有一个锦绣钱途,将来能让她跟着享福。
你娘拉着我,跟我说,你在学堂如何,如何,还跟我说,要是来镇上找你,跟你说,家里一切都好,其实三壮,你没看见,你娘这几个月,老了很多。
而你,以后再别想那些儿女情长的事儿了,好好读书,等将来考取了功名,再想也不迟……”
二弟说着,低下了头。
曾经他也觉得,母亲的好是理所应当,那天晚上,大姐跟他说,娘就是那个性子,改不了,他们也别勉强她改,把她逼得太死,最后会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
大姐又说,子欲养而亲不待,他们做子女的,一定要趁父母健在,对父母好一些,孝顺一些。
二弟一开始,不明白,为什么卢暖要他来劝三壮。
现在才明白,卢暖也是在劝他。
“二弟,我娘她……,还好吗?”卢致远小声问。
当初他不肯来读书,就是想着,在卢家村,若是有人欺负二弟,他可以帮着二弟一起打架,一起拼命。
后来,来镇上读书,他也想着,将来,不管卢暖嫁给了谁,他希望,他能是她遇到事情时,第一个想到的对象。
她不喜欢他,没关系,只要他一直喜欢她,一直把她放在心里,好好疼惜,就够了。
只是这些话,卢致远现在不能说,因为他深深的知道,这些话,一旦说出来,最伤心的,应该就是他娘吧。
“应该好吧,其实,你不在家,我也没去你家几次,去了也没人玩,对了,三壮,我那天看见桃花洗干净了脸,白白的,还挺好看的呢!”
“桃花?不是一直流着两条长长的鼻涕,脸上全是脏兮兮的,啥时候,洗干净脸过,你别在这逗我开心!”卢致远说着,拉着二弟往前走。
心中想着,或许,他应该等下次放假的时候,回家去看看爹娘。
顺便尽尽孝。
“我没有,我真瞧见了,虽然还是流着鼻涕,但是,真的漂亮了很多呢!”二弟连忙解释道。
想起那一天,桃花倒是大大方方流着鼻涕,他却红着脸跑开。
现在想想,都觉得丢人。
“早些时候,你不是觉得桃花又丑又邋遢,还丢她石子,咋地,现在觉得她漂亮,二弟,你不会是喜欢上人家了吧!”
二弟闻言,立即跳了起来,涨红了脸说道,“怎么可能,我那时候讨厌她,是因为她娘要我大虎哥去她家做上门女婿,我才讨厌她,欺负她的,可现在,我觉得她漂亮了,不去欺负她,并不代表,我就喜欢她啊,我才不会去喜欢一个鼻涕虫呢!”
见二弟,这般义正言辞的声明,卢致远好笑的说道,“好了,好了,看你紧张的,都说,平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你和挑花前前后后加起来,十句话都没有说,怎么可能会喜欢上她,我跟你闹着玩呢!”
二弟见卢致远这么说,才呼出一口气,说道,“说的也是,三壮,我家修新房子了,你啥时候回来,来我家玩,晚上,咱们哥两睡!”
“我才不跟你睡,你那睡相,我怕等我睡着了,被子也没了,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