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回,长城以北的大地早已是绿意盎然,一片生机勃勃的样子。
王离护送完扶苏之后,便回到了上郡,蒙恬的身边。
而近日,匈奴人的零散骑兵时有出现在眼皮子底下,让人看了颇为恼怒。
王离不禁问道:“将军,这匈奴人到底想干什么?”
蒙恬眺望着长城外绿意丛生的大草原,眼中闪过一缕精,从嘴中吐出五个字,道:“狡猾的耗子。”
匈奴人生来狡猾残暴,跟蒙恬军交锋了十几年,有些谈蒙色变。
但凡长城军有一点风吹草动,匈奴人凭借着一人两三马的超强机动性,跑的比兔子还快,蒙恬望而兴叹。
而今却是匈奴人主动暴露行踪,其中隐约透露着挑衅的味道,这让蒙恬有些疑惑不解。
难不成匈奴人长本事了?
“可有来自帝都的消息。”
蒙恬在等始皇帝嬴政的口谕,便随口问了一声,却见王离摇了摇头,不禁神色有些黯然。
而王离看在眼里,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连忙从怀中掏出一封信件,说道:“对了将军,属下刚收到一封来自仙君侯的信,以及一箱东西。”
仙君侯?
蒙恬瞥了瞥信封,不像是帝国机密信件,遂接过信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蒙恬惊讶顿起,待其看完手中信件,满脸的不可置信,世间居然有这么犀利的东西……
蒙恬急忙问道:“那箱东西呢?”
见蒙恬神色变化,王离连忙说道:“属下以将其抬到帅帐中……”
王离话音未落,蒙恬已是朝着帅帐走去,背影略带匆忙。
……
一望无垠的草原深处,是羊群遍地,漫山奔忙的牧羊人。
一队人马正在草原上驰骋,快速靠近此处。
这匈奴人马队中,有一位行将朽木的老叟,却是身着汉人的服饰。
如今,这老叟正挨着马队最前面雄壮的汉子,低声细语着。
“冒顿贤王,您也看到了,王庭的勇士如此挑衅,秦人也没什么反应,如此良机,还望您尽快拿主意才是。”
见左贤王冒顿有些无动于衷,老叟急道:“如今长城以北有小国数十,其中又以河西的月氏国,东侧的东胡王,以及贤王您的匈奴部落实力最为强盛。”
老叟身旁的雄壮男子,原来就是如今头曼单于的大儿子,左贤王冒顿。
冒顿神色一变,有些皱眉道:“为何把我王庭放在了最后。”
老叟闻之,忽然笑道:“蒙恬军当年击败的主力大部分来自王庭,而今的王庭实力如何,冒顿贤王比老朽更加清楚。”
冒顿看着草原上的羊群,心中有些躁动,有些惊疑的开口问道:“老贤你说的情况,虽然足够让人心动,但这是不是你们中原人的骗术,本王并不知道。”
老叟神色一变,看着冒顿忽然叹了口气,说道:“据老朽所知,冒顿贤王现如今的处境怕是不妙吧,若您不能下定决心,老朽只怕现在就得启程去寻东胡王了。”
冒顿闻言,面色阴晴不定又沉默许久,遂瞳孔一缩,忽然开口叫住老叟的身形。
“慢着,你就不怕本王现在杀了你?”
老叟闻言一笑,不禁摇头道:“老朽已是暮年,若怕死贪生,又何必冒险进这草原呢。”
眼前这老者居然如此魄力?
左贤王冒顿不禁摇头道:“东胡王贪婪无比,又最恨中原人,老贤若两手空空而去,只怕都见不到东胡王。”
老叟心底一喜,嘴上却是说道:“正因为如此,老朽才会找上左贤王这样的雄鹰。”
冒顿咧嘴一笑,说道:“雄鹰?那老贤你该找的人不是我,我的父王头曼单于,才是草原上真正的雄鹰。”
老叟神色变得有些讥讽,道:“左贤王真是这样认为的吗?”
见冒顿沉默不语,老叟这才又道:“头曼单于老了,人这一老啊,难免心头就有失偏颇。
贤王你这样的雄鹰,就该展翅翱翔,而头曼单于却打算让阏氏所生的幼子,代替左贤王的位置……”
老叟逐字逐句都小心观察着冒顿的神色变化。
而冒顿听闻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早就如同饿狼一般咬牙切齿了。
老叟随即话音一转,又道:“以我们中原的习俗来说,这叫夺嫡,这样废长立幼的行径是难以想象的,何况你那同父异母的弟弟本就不如贤王您。”
老叟循循善诱了许久,又辅以激将,这才让冒顿心头一狠,下定了决心道:“如此,还要老贤助我才是。”
老叟孤身一人前往草原游说,已是提提心吊胆数日,说不怕死那都是假话。
如今见冒顿被说服,这才松了一口气,喜笑颜开拱手回道:“那便提前祝冒顿单于称霸草原了。”
当初为了训练一群忠心不二的亲卫,冒顿连老婆都是射杀了,更何况是想要罢逐自己左贤王身份的父亲!
冒顿眼中精光一闪,多了几分决绝与凶厉。
是夜,冒顿带着忠心不二的几十个亲兵,趁着头曼单于狩猎归来又未曾防备之际。
一箭射向其头部,几十个亲卫无一例外,齐齐拉弓射向头曼单于,匈奴王庭一夜之间易主。
正待冒顿欲要砍下头曼单于的脑袋时,老叟连忙拱手劝道:“冒顿单于还请停手,怎么说也是您的生父,还是留个全尸吧,这样显得单于您更加高贵。”
冒顿神色一变,先是有些不快,听到最后的时候反倒是笑了起来,道:“中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