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人瞠目结舌以为自己看花了眼,但见那幽冥火光时而飘忽至远,时儿又近在咫尺,他背后的寒毛一瞬间倒竖而起,张口“哇啦”一叫,脚后跟随即绊倒,迎风尿了一裤子。
“鬼、鬼——有鬼啊——”他惨白着脸色顾不上把裤子提起来,连滚带爬的就朝向大营篝火去,闻声而来的贼人纷纷嗤笑他胆小如鼠。
“哪来的鬼怪,杀人都不怕,还怕鬼不成!”一魁梧莽汉抓起地上惊魂失魄的小贼人往后一扔,抬眼就瞧向他所指之处,果不其然,可见数多幽绿鬼火在远处飘忽,莽汉“咕咚”咽了口唾沫,抽出带着篝火灼*热的长刀冷笑,“什么鬼东西,你们与我过去瞧瞧!”他点了身后两支巡逻队,手持火把沿着鬼火忽闪的方向而去。
那幽冥鬼火说来也怪,似是察觉了有人在悄悄的跟着自己一般缓缓朝着东南飘忽而去,时不时的忽闪不希望他们断了踪迹,这月黑风高下,满身都是林间萧瑟的秋呼哧呼哧的好像随时都会灭去,莽汉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看营地的篝火,火光明灭,远远看去化成了点点小星光,他有些心虚了,背后渗出了冷汗,总觉得,那鬼火,有意无意的在指引他们。
“咚”,身后的小贼一下就撞到了莽汉的后背,才发现他莫名停顿住了脚步。
“别出声。”莽汉突得压着音。
林间只有风声,没有任何禽鸟的细语。
喀、喀、喀喀。
远远的有着奇怪的声音顺着夜风传到耳边,贼人们面面相觑,正愣神间“呼啦”一下,莽汉手中的火把被夜风骤然吹熄,众人惊慌之下骇叫出声,只见数团幽冥鬼火如有生息般顿扑面而来,惊得众人鬼叫连天慌乱逃窜。
有人脚下一崴摔了个狗吃屎,还未痛叫出声,只听得耳边轰然炸响——
呯——
竟是黑火药瞬时炸飞半片山地。
而这,只是个开场。
幽绿的鬼火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这几十贼人们脚底下沟渠中埋好的火药,一点点的星火就能引燃它们,而满地掉落的火把就促成了一场惊天动地。
惨叫被炸声所掩埋,血肉都支离破碎。
火营中的贼匪们自然听到了动静纷纷操*起了刀枪剑戟奔出营来——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刚才那出去的几十人莫不是遭遇了袭击不成?!
众人还在震惊之中,突听得这夜色死寂的南边轰然也炸了起来,接着是西郊,好像顷刻之间漫山遍野都响起了动静,四面楚歌的是他们这几个号营数百余人——究竟,哪里是虚,哪里是实——哪里是声东击西,哪里是虚张声势?!
还是——还是那城寨中的残兵败将们全都冲了出来想要拼死一搏?
不不,不可能,他们没有那个胆子,可若不是,又是谁人埋了半山的火药,又是谁人——
贼匪们哪里还能想那么多,今夜天狗闭月就连篝火都无法给予光明,还有什么是可以一双眼分辨的清的?
众人迟疑这片刻,营旁草木这折动竟窜出数道黑影,耳边轰鸣呼喊的全是一个字眼。
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