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狼。”小公主的声音轻盈的像是沙漠中从来不曾存在的小夜莺。
“小狼?”这称呼奇怪的很。
聿江点点头有些局促有些忐忑:“我叫他小狼……他的名字不能让父皇和母后知道。”她苦笑。
尊贵的公主殿下有了心上人却无法在一起,如让国主知道很可能还会因此连累那位郎君。
陆以蘅很是理解,身份地位的悬殊造成了离别。
她歪了下头就能看到聿江的手一直捏着红绸丝裙下挂着一串小羽毛,是雏鹰的第一缕长尾,也许是那个心上人曾经送给她的礼物。
她如获至宝,爱不释手。
陆以蘅叹了口气。
一个多月后,大军终入永兆城内,阳将军特地开路了十里地来迎接,旧人相见格外的热情。
阳可山忍不住将陆以蘅这和谈使的大军看了一回又一回,他记得文书上说小将军带了三千人马来,怎么现在瞧着这大军像是少了千余人。
“西北地水土不服,不少人都病在了半道,总不能拖着不走,也不能带病上路,只好就近将他们先送去了定海城。”陆以蘅哀叹解释。
这倒是,阳可山初来乍到也是水土不服,上吐下泻了一个月才渐渐好转,简直惨不忍睹,更何况这些从盛京城里来的娇兵。
“小王爷近来可好?”阳将军早就命人备上了好酒好菜。
盛京城里发生的一切他们也都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着,陆以蘅一度怀疑这些与凤明邪交好的老将老臣是否早就收到了风声。
“尚可。”
杨将军就挤眉弄眼的:“有个老头子整日里和我抱怨什么时候才能喝杯喜酒。”
陆以蘅愣了愣,倒是脸上红了半寸,她眼睛湛亮:“是……杏林先生吗?”
阳将军点头。
“他现在何处?”小姑娘一个激灵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杏林先生妙手回春,正想找他呢。
阳可山把那激动的姑娘拉回座上:“那老头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他来永兆已是两个多月前的事,当初知道你逃离盛京,他风闻后也曾去了凤阳城,只可惜那时,你与小王爷已启程赶回了王都。”
一步错,便步步都阴差阳错。
“闲云野鹤,如今我也不知其动向。”阳可山抓起瓷碗把烈酒一口灌下,呲着牙撞了撞陆以蘅的胳膊,“小王爷,当真要你亲自和谈?和北戎?”
他连问了两句。
陆以蘅挑眉,阳可山是话里有话更带疑惑。
大将军咂嘴思来想去:“老子瞅着那赫图吉雅不是个好东西,他说的和谈绝不可信,也不知道会整个什么歪瓜裂枣的和谈使来,小王爷怎能轻易派你去,这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他没说下去。
陆以蘅虽聪慧过人、虽骁勇善战,可明摆着身份不同,若遭了北戎的道反叫人给逮着威胁大晏朝,兹事体大啊。
陆以蘅拍拍大将军的肩头示意他稍安勿躁:“他们想在何处议事?”
说道这个阳将军也不免有些迷惑:“你可还记得沙漠中的尧湖旧城聿兰。”
陆以蘅张口,她记得,那是一座荒废的孤城,那时她为了去找凤明邪两人同时被困在大漠的黑风暴中,若不是遇见这座孤城恐怕无命得回。
《旱行录》中曾经的繁华城郭都成了指尖流沙。
有些微妙。
赫图吉雅竟将和谈的地点设置在两国皆不可触碰的大漠之中。
“蛮子的意思是随一千人护军在五里开外的黑山脊,各带百人进城,谁也不许轻举妄动。”阳可山摸了摸粗糙的胡子。
陆以蘅点点头:“我会带着公主一同入漠,届时,域氏迎回公主的马队会在尚诸台外等候,和谈结束后,我亲自将聿江送去。”她想了想,扭头看了眼已经昏暗的天色,“陆以蘅还有个不情之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