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觉到耳畔温热的气息,是他的唇角擦过自己的耳廓,咚咚咚的——是自己的心跳,猖狂不可控。
擦边走火,似是凤明邪向来得心应手的把戏。
他戏弄的轻吻没有落在陆以蘅的脸庞,反点水而过一场空,男人突得大笑了起来,松开了所有钳制侧身倚在了陆以蘅身边,看着浑身都僵硬的跟石头一般的小丫头。
“这舍生取义的模样好似本王在逼你就范似的,我凤明邪怜香惜玉还不够吗?”男人可叹可惜——啧,强人所难可不是一个男人应有的行为。
陆以蘅“轰”的一下整张脸都炸成了红色,若不是这般月下看不清楚,陆家姑娘怕是要找个地缝钻进去一了百了算了,四肢百骸里丛生的竟不知是失落还是侥幸。
这装模作样的家伙,无耻、龌龊、流氓王八蛋!
你若说他是正人君子,他言行举止里就没有一个“君子”的态度,每每戏弄得你信以为真,可你若说他是个登徒浪子,偏偏他从未上下其手让你在大庭广众失了颜面,私下反而成了不可言说的风*流情*趣。
陆以蘅的拳头就没有松开过,抹了一把脸,扭头半声不吭狼狈极了的爬上了岸去,水珠顺着长裙滴滴答答的落了一地,夜风带着微凉将原本浑身的烫热都消散的一干二净。
不消半会儿,小簇的篝火就燃了起来,夜半深更、荒山野岭,水里打了个滚若不想着赶紧烘干了衣物,怕是明儿他们都得躺病榻去。
凤明邪就看着那姑娘脸个眼神都不赏了,琢磨着莫非当真戏弄过了火:“恼了?”他问道,雀羽在火光下带着灼色熠熠生辉与星辉的疏冷形成了流光。
陆以蘅隔着火堆自顾自的将裙摆抚平。
“哪儿敢,”她没好气,如今所有的羞赧和窘迫都烟消云散,这满朝廷里被小王爷膈应气到的还少吗,你问问谁敢恼,她陆以蘅人微言轻更是不敢,“我只是想起南屏的一桩旧事。”她将手里的小木枝丢进火堆中,星火呼哧一下照亮了陆以蘅的脸庞。
“南屏城里有位周姑娘,家中贫寒无依还有三位弟弟需要抚养,平日里在天桥卖唱倒也能维持生计,后来不知怎么就叫东市的王家少爷看上了,周姑娘的父亲好赌,索性一甩手就将她以五十两银子卖给了小少爷作小媳妇儿,出嫁的那天还是王家的奴才把人给绑走的,”吹拉弹唱走了东门一整条街,可那哭声哀嚎不绝于耳,陆以蘅讪笑了声,“把一个姑娘压着上了花轿,泣不成声的,男人还觉得荣耀了。”
那些道贺道喜可从来没有停过,好似,男人们以此彰显自己的地位,自己的占有和能力。
的好,可男人们,不在意,哭哭啼啼方显喜庆。”这是许多人的通病,有钱有权就能使鬼推磨,唾手可得的东西从来就没有特殊价值。
陆以蘅抖了抖已经干透了的衣袖,绣花落下了半寸影光,她斜眼睨来:“这么说,小王爷也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凤明邪没急着回话,陆以蘅在明朝暗讽,他听得出来,男人忍不住叹了口气感慨,什么时候陆家姑娘不在他面前指桑骂槐、含沙射影的,那才是这小丫头肯交心之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