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早知道伊心染的身手如此凌厉,说什么他也不会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与其对付一个伊心染,他更情愿真刀真枪的跟伊皇或者伊杉大干一场。
“九儿,放箭。”
意识已经越来越模糊,眼前的人,眼前的景象,出现了几个虚幻的影子,陈缈缈拼命的睁开双眼,不让自己睡过去。
只要是人,就会有求生的本能。
即使明知道自己很可能就快死了,依旧不放弃睁眼看这个世界的yù_wàng。
“嗖——”
银白色箭羽离弦,如同一颗流星破风而出,闪烁着寒芒的箭尖不断的在众人的眼中放大,尤其是在陈缈缈的眼中放大,凛冽的劲风刮得她脸颊生生的疼,涣散的意识变得清晰,惊恐的瞪大双眼,无力的看着那支箭贯穿她的咽喉。
“九儿,姐姐相信你,放箭吧。”
“九儿,放箭,姐姐相信你。”
“九儿,姐姐相信你,你一定可以射中他,救我的。”
、、、、、、、、、、、、、、、、、、、、、、、、、、
两道同样温柔而充满信任的声音在脑海里反反复复的回响,长箭离弦,两个截然不同的画面更是刺激着她敏感脆弱的神经。
晶莹的眼泪自眼角滑落,一滴一滴浸入枕头里,留下点点暗记。
夜绝尘微凉的指尖轻抚去她眼角的泪珠,柔声道:“染儿,不管曾经发生过什么,都已经过去了,不要再执着,不要再逼自己。”
“表面上我是忘了,骨子里却记得更清楚。”
淡淡的低喃声似一缕清风,转瞬消逝无踪。
伊心染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床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夜绝尘说这样的话,只觉得有他在身边,烦躁的心奇异的平静了下来。
“染儿。”夜绝尘欣喜的唤了好多声,漆黑的眼眸望进她的迷茫的眼瞳里,才真正的确定,她是真的醒过来了。
他以为,她又会睡上整整十天不理他。
不过才三天,她就醒了过来,是不是说明,他在她的心里,不是一点儿位置都没有呢?
“夜绝尘你变丑了。”
是他不厌其烦,一句句,一声声,将她唤醒的。
陈缈缈是她生命中的最痛,纵使失忆,也只是为了铭记她。
“变丑了也是你男人。”小心翼翼的将她抱进怀里,夜绝尘满足的轻叹一声,长满青胡渣子的下巴轻抵在她的肩头,深深的嗅闻着独属于她的气息。
“、、、、、、、”
她的男人?
可以吗?
废弃的天台上,银色的箭头没入陈缈缈的咽喉,伊心染记住了她惊恐的双眼,从此再也不敢碰触弓箭。
三天前,与当年几乎完全相当的画面呈现在她的面前,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再一次拿起弓箭,竟然是在那样的情况下。
十岁那年,年少轻狂的她,不相信二哥伊杉的枪法,固执的自己放箭,最后让陈缈缈死在她的手中。
多年后,她再次拿起弓箭,竟然是为了一个跟陈缈缈生得七八分相像的女人,性格完全不同的女人。
她们说了相同的话,结局却完全不一样。
利箭离弦的那一瞬间,她的脑海里不断的闪现着陈缈缈临死前,望着她的惊恐眼神,银色的箭头贯穿她的咽候,一遍又一遍重叠在夜月渺的身上,她仿佛看到那支黑色的箭头贯穿了夜月渺的咽候。
她,也如同当年的陈缈缈一样,倒在血泊之中。
双眼一黑,涣散的神志紧紧的跟随着那支箭羽,再然后她彻底的昏死过去,最后到底发生了什么,记得不甚清楚。
突然,伊心染紧紧拽住夜绝尘的手臂,语气上扬,“姐姐她、、、、她、、、、”
缈缈姐死在她的手里,伊心染很害怕,多年后同样的惨剧再次上演,她无法接受夜月渺也落得同样的下场。
“皇姐她没事,只是受了些轻伤。”
“你没骗我?”
“没有。”她小心翼翼,仿如惊弓之鸟的模样,看得夜绝尘很心酸,他开始抱怨,为什么不是跟她青梅竹马,那样他就能参与她曾经的生命了。
能够经历她经历过的,能体会她体会过的,不会像现在这样什么也不知道。
“九儿,你醒了。”
门外,夜月渺欣喜欢快的声音传来,颇有几分迫不急待的急切。
“姐姐真的是你?”她害怕,眼前看到的都是幻象。
司徒落澜在夜绝尘的瞪视中从容淡定的抱着夜月渺走到伊心染的床前,放下夜月渺之后才开口解释道:“长公主非要过来看王妃,她不能下地行走。”
“嘶——”
伊心染急着确定夜月渺是不是真的,一时情急就死死抓住她的手,疼得夜月渺倒吸一口凉气。
她的手因长时间紧握缰绳,勒出深深的血痕,还不知道以后能不能弹琴,也许这双手会毁了。
“对不起。”
“九儿干什么跟姐姐这么客气,姐姐没事儿。”
“我抓疼你了,我以为、、、、、、”
“以为姐姐死了么?”夜月渺用两只裹得像粽子一样的手捧着伊心染的小手,看着她的眼睛柔声道:“其实,九儿射出那一箭时,姐姐真的吓坏了。”
站在她的位置,那支箭对准了她的脖子,可就在她以为那支箭即将贯穿她咽喉时,箭突然转了弯,穿透了她身后刘培的脖子。
鲜血喷溅出来洒了她一脸,身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