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宾客背脊发寒,皆惊恐地看着那笑得乖张邪戾的男人。
仅仅是因为不喜欢别人拿手指着她,所以他硬生生折断别人的手骨。
好狠辣的手段,好狠毒的心!
越美的事物越是有毒,这话真是一点儿也不假。
“你也不嫌脏!”
金玉叶挑了挑眉,在这种氛围中,来了这么一句。
不是劝他放手,不是害怕得尖叫,而是轻飘飘,淡淡然地嫌弃别人脏,如果说刚才对南壡景是畏惧,那么现在,那些宾客看她的眼神则是惊恐。
这个女人,相较于那男人,貌似过之而无不及。
“呵,爷这不是为了你嘛,晚上你可得好好犒劳爷!”
说话间,男人舀出一块纯白的手帕,将那只比女人还漂亮的手仔仔细细擦拭了一遍,好似真有什么细菌似的,最后手里的帕子嫌弃地扔到地上,连看都不看一眼。
杨家老二杨志朋一脸的愤怒之色,他想上去说什么,然而手肘却被一旁的杨旭梵拉住,“二叔,那人你惹不起!”
“难道你就任玉婷和玉婧这两丫头被人欺负,好歹她们是你姑姑的女儿!”
杨旭梵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我倒是没想到二叔居然还惦记着姑姑!”
杨志朋脸色讪讪地,眼神避开他那双好似洞悉一切的犀利鹰眸,“那当然,终归是我们杨家的人!”
杨旭梵不置可否地笑笑。
谁都知道,金家上百年的底蕴,不可能就这样败个精光,金老头手中,还有一批私人不动产,他这二叔是什么性子,他又岂会不知道?
与其说他惦记的是姑姑,倒不如说他惦记的是金老头死后,玉婷和玉婧两人能分到多少遗产。
前端的人并没有在意两叔侄的私语,金玉婧痛晕过去,被带了出去,金成秀木然地看着金玉叶,语气平静,“上香吧!”
金玉叶点了点头,手里捏着三支香,在金卓鹏的黑白遗像前拜了三拜,扔了一束白雏菊至木棺上,而后来到金成秀面前,“姑姑节哀!”
话刚落,咚地一声,金成秀双膝直直地跪在地上,跪在她面前,众人看着这一幕,又是一愣。
“玉叶,上了这柱香,走出这扇门,你将不再是我们金家人,我这个做女儿做妹妹的,替我父亲和哥哥,向你母亲说声对不起,我知道你心中有怨,有恨,如今他们都已逝世,你现在既然还肯唤我一声姑姑,那么我这个做姑姑的,最后一次乞求你,一切到此为止,放过玉婷和玉婧,放过……我四哥!”
随着话落,她的脑门在冷硬的地板上重重一磕。
想到父亲临终前的话,金成秀心里五味杂陈,这一跪一磕,别人也许不能理解,可是她知道,这是他们金家欠下的债,欠那个温柔似水的女人,欠眼前这个心冷如冰的女孩。
“成秀,你这是做什么?”
金成睿皱眉冷喝。
金成秀不看他,一双富含了太多情绪的眼眸直直看着金玉叶,“玉叶,姑姑自认一向待你不薄,最后一次求你,一切到此为止!”
“起来吧,别折了我的寿,我的性子你应该清楚,别人不招惹我,我是不会浪费时间去处理杂七杂八的人或事,姓不姓金我也无所谓,因为我从始至终都不是金家人,至于四叔……”
说着,她眼神转向金成睿,笑了笑,道:“我们两个不存在谁放过谁,既然都说开了,今天我就将话搁在这儿,金成睿是我男人,我承认了就不会变,要走要留,我随他意!”
一石激起千层浪!
众宾客愕然不已,金成睿更是不可置信地看着她,那一身恣意与乖张,几乎灼伤了他的眼。
这些话本就由他来说的,然而,他的瞻前顾后让他始终没有勇气踏出这一步,不得不说,她比他勇敢,比他强。
金玉叶不理会那只几乎要折断她腰肢的手臂和覆盖周身的那股冰冻三尺的寒气,含笑地看着金成睿,“四叔,你的意思呢?”
“我三十四了!”
“我知道,还不算太老!”
“我没太多的钱,没什么大权!”
“南壡景有钱有权!”
金玉叶讨巧卖乖地说了这么一句,果然,腰肢上的臂膀松了不少,她的腰算是得到了解救。
“脾气不算好,而且还是戴罪之身,这样的我,你确定你不嫌弃?”
这一刻,金成睿是自卑的,平时不觉得,如今一件件总结下来,他才发现,他已经追不上她的脚步。
他年纪几乎大了她一轮,她什么都不缺,身边任何一个男人似乎都比他强,除了一颗爱她疼她的心,他不知道自己能给她什么。
可是,不和她在一起,他更不知道他能做什么,也许每天周而复始,重复着同一件事,直到老死,这样一来,他的生活失去了目标,人生也失去了意义。
“算你有自知之明,一无是处的老男人,要来何用?”
南壡景阴测测地瞧着他,如果眼神可以杀死人,那么金成睿早就被他的眼神给凌迟处死了。
金玉叶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向他,“当然有用,四叔烧得饭很好吃,四叔善解人意,体贴入微,最最主要的是,他不干涉我任何决定,我叫他往东,他不会往西,我叫他坐着他不会站着!”
她每说一句,南壡景的脸就黑一分,臭丫头,这是赤裸裸地向他控诉吗?
金成睿听着她难得孩子气的话语,心底一片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