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君生回头看去,当瞧见贺致远时,神情微微一愣。
他与贺致远并不熟。
在他印象里,这位贺大人平日里也算是非常低调的人。
身为国子监祭酒,这位贺大人桃李满天下,颇受世人尊敬。在朝中,有着极高的地位。
徐君生打心眼里也敬佩这位贺大人。
然而,他们两人并不熟。严格意义上来说,他们二人并不属于一个阵营的人。
平日里也几乎没有任何交集。
今天这是怎么了?
先是一位平日里低调的礼部郎中突然跳出来提起沈桥,现在这位平日里不参与任何朝政事务的贺大人也突然站了出来,力挺自己。
这让徐君生略微有些疑惑。
“贺大人……”
徐君生正要开口,贺致远摆摆手,道:“老臣以为,徐大人所言极是……”
“这位名叫沈桥的年轻人,虽然年轻,但他所做的事情明眼人皆知,这绝非常人能所为。老臣一直相信,这世界上有天选之子的存在。所谓天选之子,便是化不可能为可能。这等天选之子,不能用世俗的眼光去看待。”
“正如徐大人所言,太子殿下的改变各位有目共睹。这其中是何缘故,想必大伙都很清楚。自古有能者居之,沈桥如此年轻,却能有如此能力。假以时日定然会前途不可限量,此乃我赵国之福气!”
“若他不配教导太子,又还有何人有资格教导太子?!”
徐君生眼神中闪过一丝愕然。
他没想到这位很少参与政事的贺大人竟然会开口帮他说话。
更没想到,他竟然会如此夸赞沈桥。
这的确有些出乎了他的意料。
不只是他,在场的诸多大臣,此时神色也变得奇怪了起来。
不少人心思各异,交头接耳。
整个朝中,其实算不上是一块铁板,分成了几个阵营派别。
太子年幼,虽尚未培养出任何势力来。但由于他是如今还在京中的唯一皇子。
也就是说,若是他不出意外,未来的国君一定是他,毫无任何悬疑。
正因如此,虽然太子无势力,但朝中仍然有不少站在太子这一阵营的臣子。
除此之外,朝中最大的势力,便是以唐家为首的党派。
紧随其后的,还有王家为首的势力。
除此之外,朝中还有各系的大小党派……
总而言之,朝中抱团现象非常明显。
通常来说,不同党派的臣子除非是共同的利益,否则绝对不可能站出来为其他党派之人说话。
正因如此,贺致远突然站出来力挺徐君生,这让不少人非常意外。
人群中。
司徒云天眯着眼睛,神色中闪过一丝精光。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位国子监的祭酒,在十几年前,曾与沈家交好……
严格意义上来说,这个贺致远,属于当年沈相一脉的人。只不过随着当年沈家被灭门,沈相一脉便成为了历史。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沈相一脉的人便断了。
当年沈相虽然因为性格正直得罪了太多的仇家,却也因此结下了不少的好友。
虽然如今沈家已经不在,但是谁也不知道,如今朝中还有多少当年沈家的支持者……
而如今,这位低调了多年的老臣,突然站出来为沈桥说话……
司徒云天眼神猛然闪过一丝什么。
莫非……他已经知晓了些什么?
司徒云天心中一凛。
随着贺致远站出来出声,随即,朝中很快又有了数十位大臣站了出来,站在了徐君生这边。
那位曾大人瞧见这一幕,顿时脸都青了。
赵皇瞧见这一幕,也是有些意外。
他知道今日提出此事,朝中定然会有不少人反对。
但却没想到,竟然还有如此多人支持。
赵皇看了一眼徐君生,这位礼部尚书德高望重,昔日与他的老师乃是知己。
而沈桥又是陈老先生的门生,他支持沈桥也无可厚非。
至于这贺致远出声,倒是让赵皇略微有些意外。
不过,他也想到了什么。
听说前段时间沈桥闻名京城时,这位贺大人曾经上门拜访过沈桥。贺大人作为国子监祭酒,非常惜才。
恐怕,他是被那沈桥的才华所折服,才开口帮他说话。
不过,剩下的那些大臣……
赵皇的目光在他们脸上一一闪过,最后,目光落在了司徒云天的身上。
原本一直没有出声的司徒云天,当瞧见陛下的目光看到他时,顿时心中一跳。
“司徒爱卿,你觉得呢?”
司徒云天心中骇然。
沈桥那子……算的竟然如此精准!
他竟然如此肯定,陛下肯定会在朝中询问他的意见。
所以的一切,全部都让他算计中了……
这一刻,作为一名在朝中混迹了数十年的老油条,司徒云天只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他究竟是怎么办到的?
“陛下……”
司徒云天强忍住心中的震惊,沉声道:“臣觉得……此事万万不可。”
此言一出,徐君生和贺致远的目光纷纷转移了过来。
两人的目光盯着司徒云天,眼神不善。
司徒云天面无表情,仿佛没有瞧见这些人的目光一般,出声道。
“臣与曾大人的想法一样,这沈桥太过于年轻。年轻是资本,但却也是最容易犯错的时候。太子殿下不是其他人,此事万不能草率。所以臣以为,此事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