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落雪纷纷,听雪楼内满场哗然。
那名无人认识的陌生青年竟然要和宁济斗法!
近二十年来,宁济这个名字就像是一座巍峨山岳,横亘在虚灵界每个年轻一辈修士的心头。这位被誉为虚灵界第一天才的剑修如同一道天堑,让人生不起飞跃而过的勇气。
这个压了整座天下所有年轻修士一头的男子,用了五年时间,让最为好战,最喜争勇斗狠的冰原州都为之低头。
而现在,竟然有个名声不显的洞玄境修士,要与宁济问剑。
一时间,整座听雪楼内所有酒客都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已经不满只是神识窥探了,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二楼。
作为全场聚焦中心的白衣青年在轻描淡写抛下那句话后,便仿佛没事人一般只是静静坐在桌前,目光恬淡地与那位名动天下的剑修对视着。没有怯意,甚至没有战意,如一潭清水,古井无波。
“好,我在外面等你。”
宁济的嘴角高高翘起,眼中有种莫名的神色。只是说了这短短一句后,便起身如一羽轻鸿般从二楼向门外飘去。
那名捧剑侍女短暂的愣神后,连忙起身跟着飞身而出。
“白老先生,何至于初次见面,便给晚辈出此难题。待会晚辈若是不幸被打得爬不起来,还望白老先生照拂一番。”
卓宇明对着一脸玩味的老人苦笑说道,将杯中的品雪一饮而尽,起身向楼梯处走去。
随着白衣青年毫无神仙风度地一步一步走出大堂,听雪楼中的酒客们尽数起身,蜂拥而出。对于这位敢于和宁济问剑的年轻人,他们是既好奇又钦佩。这等好戏,又哪能坐得住呢。
待众人一拥而出后,一名身披青色罗衫的妇人袅袅娉娉地走到整座听雪楼中唯一端坐在桌前的白发老者面前。
姿色颇为艳丽且媚态十足的妇人帮亲手帮老人斟了一杯酒,并未落座,只是站在一旁。美艳妇人笑着开口问道:“主上,这年轻人是哪路神仙啊,竟然敢去试那宁济的剑。”原本微微皱眉深思状的白发老人忽然面现恍然,摇头笑了笑,喝下了那杯妇人斟满的品雪。
“是个原本有点意思,现在却很有意思的年轻人。”
对于老人毫无头绪的言语,妇人显然一脸茫然,不过倒是没有追问,只是老实地站在一旁斟酒伺候。
白发老人似乎兴致颇佳,手起杯落,又喝了一杯,笑着说道:“这小子还真有点道行,就凭那宁济一个眼神就能断定我的身份。明知对方的名头,还敢应战,这是给了我脸面啊。”
站立在侧的听雪楼老板娘也是个心思通透之辈,听到这里大致也听出了老者话中之意。当下对那名得了自家主上两个“有意思”评价的年轻人好奇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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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院中,两道身影相距十来丈,漂浮空中,相对而立。
作为正统练气士的卓宇明双手掐诀不断,身上雷光缭绕,一道道雷法倾泻而出,宛如九天之上的雷部神将。
被誉为虚灵界第一天才的归藏境剑修竟然空手对敌,左手负后,右手骈指如剑,随意纵横划动。一道道浩瀚剑光划出,摧枯拉朽地将铺天盖地的雷霆尽数斩碎。漫天电光肆虐,却是没有一道落在宁济身前三尺以内。
不过宁济的剑气虽然凌厉,却也难以突破卓宇明的封锁。
昊天镜散发着耀眼的银光悬在身前,太初神光的禁制投下一片光幕,剑气斩到光幕上,犹如雨滴打在水面,溅起阵阵涟漪。灵光颤动好似湖面波光粼粼,水纹四下震荡。
卓宇明左手符箓不断,摧城符、镇嶽符、灵箭符、劈天符应有尽有,符箓催发间,灵光四射,乱花迷人眼。各色光芒如霞光匹练,向着宁济当头砸去。右手青芒凝聚,其中夹杂着一抹深黄,八荒诛神刀劈山断岳般直斩而下,气吞山河。
见到那锋锐的气兵神通,宁济脸上也多了些笑意。那些花里胡哨的雷法和符箓对他来说与挠痒痒无异,不过那青碧色的刀光倒是有点意思。在卓宇明右手气刀刚刚凝聚时,他便敏锐地感知到了那股危险的气机。
大袖一挥,漫天剑气如万箭齐发,各色符箓灵光被漫天剑雨搅得粉碎。
宁济单手于胸前平举,双指间金光缭绕。
挥手间,一线璀璨远胜先前的明亮剑光自天地间亮起。金色剑光气冲霄汉,向着青碧刀光迎去,两道光芒撞在一起。
诛神刀与剑气似乎势均力敌,僵持间一时难分伯仲,青金两道光芒相互抵消,渐渐削弱。随着两道光芒逐渐黯淡,最终同时消散空中。
看见自己的剑气未能建功,宁济的双眸中惊讶之色更甚。
原本已经对那气兵神通有了足够的重视,却没想到还是有些低估了。刚才那一剑基本已经用上八九成的功力了,却只是与那刀光堪堪打个平手而已,竟是半点便宜没能占到。
“不错,好霸道的神通。这位道友比起那些各大宗门的所谓天才弟子要强得多,有资格让我出剑了。”
宁济笑着开口,对这位对手做出了肯定与嘉奖。
要知道,哪怕只是空着手,对方一个洞玄境能够力敌自己不败。哪怕是仗着一件品秩极高的至宝傍身,也足以证明他的本事了。
黑衣男子伸手一招,那名捧剑侍女怀中的长剑猛然颤动起来,随着铿锵一声,一道流光惊鸿划过长空,落在男子手中。
那柄剑八寸来长,剑身宽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