模糊的梦境中,门外不断地传來急促的脚步声,好像有几十个人不停地在门口走來走去。她微蹙着眉,怎么到哪里都让她睡个好觉呢,她的要求一点都不高,在任何时候只要她想睡的时候就不要制造各种噪音來打搅她就行了,怎么这最简单的愿望都不能实现吗?
“冲儿,睡得不好吗?”
公孙意温柔的声音在耳畔飘荡,她应了一声,烦躁地滚进床内侧,大被一盖,把自己从头到脚裹得严严实实。
“你好好睡,我去把他们赶走,稍后晴央过來陪你。”
“嗯。”
门吱呀一声开了,她隐约听到晴央低声向公孙意说些什么,也沒去听,过了不久,身边多了一个人。
“小姐,奴婢來陪你,小姐快些睡吧,明儿一早还得早起呢。”
“唔,早起啊,有事吗?”
岳茗冲含糊地问,知道晴央也不会跟她透露什么,大不了就是被拖起來到园子里走來走去强健体魄罢了。
这几日每天很早她都会被晴央从睡梦中拖起來,被强迫着到园子里散步,她想在别人眼里自己真的变成了三步一喘五步一歇的老太婆了。她沒告诉他们,其实她体内能量十足,只是懒得爆发出來,懒得走路,懒得答话,说白了,她不是虚弱,只是懒而已。怎么这些人都不懂她的心,就连公孙意也不懂啊!早起散步这种枯燥乏味的事情,她真是一点兴趣都沒有啊。
时光流转的快与慢,与她似乎也沒有太大联系了,终日浑浑噩噩的,也不知虚耗了多少宝贵的时光,梦中岁月总是模糊而迷离的,虚虚实实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睁开眼睛是白天黑夜,梦境还是现实。
“小姐该起床了。”
晴央知她脾气好,即便不愿意睡得正熟的时候被人拖起來,但也不会胡乱发脾气,“小姐别睡了,该起床梳头了,再耽误可就要误了时辰了。”
不就是跟往常一样起來在园子里踩蚂蚁吗?怎么还会误了时辰呢?难道锻炼身体还得选个良辰吉时不成?
“好了好了,我起來了……”岳茗冲迷迷糊糊坐起,眼睛还沒完全睁开,眼角瞥到窗外天色还很早,正欲倒下,晴央一把拉住她,笑道:“小姐可不能再睡了,咱们今天又大事要办呢。”
“什么大事呀?能比我睡觉还重要吗?晴央姐姐你就让我再多睡一刻钟吧?”
“那可不行啊,我的好小姐,你若是再不起來,二少爷又得骂我了。”晴央哄着她像是哄小孩一样,托住她纤细的腰身把她挪到镜子前。
岳茗冲呵欠不断,“你还真是听公孙意的话,回头让他把你也娶了。”
“小姐你说什么呢,快坐端了,奴婢要给小姐梳头了。”
“晴央姐姐害羞了。”岳茗冲嘿嘿一笑,即便让公孙意收了晴央做侧室,她也沒什么意见的,晴央为人忠厚善良,对她比对任何人都好,就算公孙意有一天对晴央产生感情也沒什么不可的,将來她离开人世还有晴央照顾着公孙意, 她也可以完全放心了。
总是打不起精神來,只觉得自己像睡神一般端坐着,晴央在身旁忙忙碌碌的,穿衣,洗漱,梳妆打扮。
忽然眼前的光被挡住了,她眼皮颤了颤,咕哝道:“终于肯放我睡了吗?”
脚下轻飘飘的,她真的很怀疑最近公孙意是不是让人在她的汤里面下了méng_hàn_yào了,让她不能打起精神來,趁着她沒有任何反抗力的时候欺负她。
是梦,一定又在做梦,通常这种美梦用不了多久就会被人吵醒,稍后晴央一定会來叫她,,
“小姐,困了的话就好好躺着吧。”
果不其然,她真沒猜错,那么大的事,她竟然浑浑噩噩地一片茫然,哪有人成亲会像她这样站着站着就要到倒了的。这绝对是梦。如果她还沒猜错,不久后公孙意就会爬上床來在她手臂上掐一掐,在她腰上捏一捏,然后,,
“你是不是睡神附体了?拜堂成亲都能睡得打起呼噜來。”他挤上床來,把她朝里面推了推,语气中带着淡淡的抱怨,“一生最重要的时刻,你竟然让我一个人唱独角戏,真是狠心。”
他还在嘀咕着什么,她已经沒有心情去关心了,重要的事,他提到拜堂。
她突然睁开眼,一个轱辘爬起來,翻身压在他身上,“你说什么?方才是在拜堂?我沒做梦?”
“我这个相公当的太无趣,旁人都喜气洋洋的,我却是冷冷清清的,连娘子都以为在梦里,你说我可怜不可怜?”他似笑非笑,撇开脸,不看她。
她自觉有愧,讨好地笑道:“公孙意,好相公,你知道我最近精神总是恍惚,我真的以为睡得迷迷糊糊的在做梦啊,你别生气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