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然不觉有人正用阴毒幽怨的眼神瞪着她,只觉得柔柔的春光披散在身上,一树一树的桃花开得正艳,软风缓缓掠过,花瓣纷纷向她飞来,一块儿小小的碎瓣贴在唇边,她伸舌舔了舔,从未觉得桃花也能如此美味,还要多尝几口才行。
她眉开眼笑不时地舔着嘴唇的恶心举动彻底激怒了他,掌中开始运气,金色光芒刚刚汇聚,他突感胸口像有巨石砸来,沉闷的痛楚从心口延伸到腹部。再次运气,却怎么也无法凝聚神力,那异兽的攻击力非同小可,他受了伤,也只是勉强将它镇压住。
他生来就具有冒险精神,愈是凶险刺激,愈能激发他的挑战。那异兽,他已经盯了好长时间,若是能将其驯服成为自己的灵兽,不但除了一大祸害,对于他自己而言,也是非比寻常的战绩。
渐渐地,痛楚令他头晕目眩,他嘲讽自己竟然弱到如此地步。
若非自己元气大伤,他定然不会轻易放过眼前这个令人嫌弃憎恶的蠢货。
杞萝猛然张开眼,他的手正卡在她脖子上,“二殿下,你要做什么?”一脸震惊,她惊慌失措翻身逃开。
木冉眉头紧蹙,脸色苍白,她看得出神,病态的美竟然也有如此独一无二的如水风韵。
杞萝注意到他离开时新换的淡紫色长袍皱巴巴地裹在身上,袍子上有多处像是被被火烧过。他半跪着,青丝凌乱地垂落下来,她试探着靠近他,“二殿下,你怎么了?”他没有应声,喘息声越发剧烈,她又走近了些,他猛然转过脸恶狠狠地喝道:“滚开,别靠近我,你这……废物……走开!”
都这样了,竟然还有力气骂人,杞萝笑嘻嘻地贴近他,紧紧拽住他的手臂:“二殿下,受伤了吗?小奴就勉为其难将您送回床上可好?”
他诧异地盯着她,正要发怒,忽地歪倒在地,接连着她被他重重地压在身下。
“你……你去酒坊拿一坛酒来。”他有气无力地说道。
“二殿下要什么酒?”
“蠢货,就只有一种酒!”
“那,二殿下需要酒盅吗?”
他半闭着眼,无奈地低声说道:“不需要,快去快回!”
她费了些力气将他搀扶好,他忽地又朝她扑过来,下巴搭在她肩上,刹那间,她的心竟然停止了跳动。揉了揉滚烫的脸蛋,她急忙将他扶起送进内室。
木冉独自居住在凤柔山,闲来无事也自己酿酒,醉云坡便是他的酒坊。
酒坛子整整齐齐排列成行,她抱了一坛正要往回走,忽然,她被坛口溢出的浓郁的酒香迷住,“尝一口也没什么吧?”
她撕开封条轻啜了一口,果然霸道,比凝然上神酿的玉染香还烈,忍不住又再喝了一口,“哎呀,好久没有尝到这样带劲的美酒了!”
索性甩开膀子豪饮,完全忘记了这坛子酒是要拿给躺在床上的那个家伙的。
“管他呢,想喝自己来拿啊,干嘛要使唤我,我又不是你的奴仆,我是堂堂龙帝的女儿……”眼前的酒坛成倍地增加,一切事物成对出现,天旋地转,乾坤颠倒。
“这是什么?”她将酒坛紧抱在怀中,面前立着两个巨大的物体,头角峥嵘,硕大的鼻孔正向外冒着白烟,布满血丝的眼珠子几乎要滚出来。
“什么呀,站在这里挡我的路,走开!”她摇摇晃晃走向它们。
浑身五彩斑斓的怪东西突然间又变成一个,她揉了揉眼睛,那高大威猛的怪物晃了晃巨大的蹄子,突地,张开血盆大口咆哮着,一股夹杂着浓郁腥臭的烈风朝她卷来……
而后,她彻底被烈酒放倒不省人事。
醒来的时候,杞萝发现自己抱着空酒坛横陈在一个庞然大物旁边,她一个激灵跳得老远,探着脑袋瞧了瞧,它大概已经没有气息了,口中流着绿色的液体。
“是你做的吗!”凛然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杞萝回过神,木冉走向她质问道:“我问你,是不是你?”他的严厉令她产生错觉,难道她真的这么猛?
疑惑的不止她一人,木冉走到异兽旁,伸手抚了抚它头顶尖锐的独角,她真的这么厉害,轻而易举就能将凶猛的异兽打得奄奄一息?
“你还没回答我!”
杞萝掀了掀嘴,在事情还弄清楚之前,她是不会随便承认的,不管他态度多么恶劣,她都会坚持什么都没做过。
“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喝醉了,睡着了。”
他点点头,慢条斯理说:“你可知这是何物?”
见她一脸茫然,他耐心地向她解释道:“它叫蒂圆,是我刚刚镇压的异兽,它很快就会成为我最心爱的灵兽,如今伤成这幅模样,只怕它很难再恢复。”
“那又如何,我说过了,我喝醉了什么都不知道的,它是生是死,与我何干?”她理直气壮,打死不承认。
“谁让你偷喝酒的?我让你替我取一坛子酒,你却偷偷自己喝光了,我这个主人的话对你来说已经不管用了吗?”木冉淡淡地扫了她一眼,她一脸的不以为然竟令他束手无策。
“罢了,你走吧,我凤柔山不会收留你这种愚蠢又不服管教的人。”他徐徐地说道,随后,转身消失在她眼前。
能去哪里?悠尘有要事才将她托付于木冉,现在连临时的居所都没有了,思量了很久,她决定回巨灵海,出来这么久,也不知道老爹会不会气得想要杀了她。
她回望灵凤殿,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