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泽尔的想法当然荒诞,他心里也明白。
虽说向来任性妄为惯了,但西泽尔也不想轻易影响江棠对他的看法,将他归于胡闹、幼稚一类。
上次他突发奇想说要演江棠新剧的男主角,便很有类似趋向。
于是,从不会为人轻易改变主意的西泽尔,第无数次地为江棠动摇。
荒诞念头在脑中不过须臾盘旋几秒,都没来得及诉之于口,就飞速消散。
没了陆沉在侧,西泽尔也无意显摆他的锋芒。
收敛起周身的刺,跟江棠在帝大附近的咖啡厅落座。
帝大名声在这儿,连带着附近地皮价格都飞速疯涨,能开在这里的店,无论如何都不会差。
就像是江棠跟西泽尔选择的这家咖啡厅,装潢别致优雅,环境清幽静谧,客人们素质也很高,店内几乎听不见嘈杂说话声,几乎要让人以为没有客人。
事实上,咖啡厅坐得满满当当,人人都在专注谈论自己的事情,无暇顾及他人。
所以江棠跟西泽尔进来,并没有惹来多少关注,就连接待他们的服务生看上去也没有认出江棠,将她视为寻常客人对待。
这反而让江棠觉得满意,和西泽尔一起寻了个角落不为人注意的位置,与周围划开一定距离,就算西泽尔摘下伪装也无碍。
服务生收好点单离开,西泽尔才顺势取下墨镜。
江棠把装着温水的玻璃杯推到西泽尔面前,问他:
“这次要呆多久?”
西泽尔手撑着下巴,烟蓝色眼眸在长睫耷拉下朦朦胧胧,如月色下雾气笼罩的粼粼海面。
他明晰立体的五官有种惊心动魄的逼人俊美,偏偏他自己不知,只顾着低头把面前的纸巾撕成一小条一小条。
“明天就走。”他随意回答过后,“刚刚那个陆沉,你们关系很好吗?”
他故意用满不在乎的语气,殊不知烦躁下撕开的纸巾早就泄露出他的情绪。
江棠好笑道:“我倒是想问你,你们不过初次见面,怎么就能有这么重的敌意?”
方才西泽尔与陆沉之间如冰凝结的气氛,江棠可还记得。
要不是问过了,怕是连她都会以为两人结仇多年,如今是冤家聚头。
谁知西泽尔立刻别扭恼火地发问:“刚刚我那么跟他说话,你生气了?”
死死盯着江棠的眼眸怒涛卷浪,仔细瞧瞧,深处还有点说不出的委屈。
江棠正在喝水,闻言还没怎么上心:“什么生气?”
西泽尔紧紧抿着唇角,眼里委屈更浓:“你不高兴我针对他是吗?”
江棠这次听明白了,有点琢磨不过来。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
虽说两边都是她的朋友,但她也控制不了两人的想法,按着头逼着他们亲切和睦吧。
江棠最是明白,人心是多么复杂难控的东西,自然不会强求,别起冲突就好。
西泽尔这么一问,她还真的有些摸不着头脑。
西泽尔的脸上,肉眼可见地荡开春风喜色。
“这么说,你不介意?”
所以,江棠没有他想的那么在意陆沉吗?
江棠正想说什么,服务生先把她的甜点送来了。
彩虹蛋糕、奥利奥芝士以及草莓千层,和一杯芭菲冰淇淋。
江棠的注意力很快被拉到面前这些小可爱身上。
顺手给西泽尔递过去甜品叉:“要吃吗?”
西泽尔迅速:“吃!”
也没有要顾忌热量的意思,动手和江棠分享起美味。
陆沉的事情悄然翻篇,西泽尔也很快恢复正常。
“怎么明天就要急着回去?”
来回飞两天,就为了在帝京呆这么半天?
“你不是明天要开学了?”西泽尔眼也不抬地舀着冰淇淋,“我留在帝京也没事做,不如回去把合约里的通告完成了。”
他前段时间没在洛杉矶,经纪人卡尔又手欠给他签了几个通告。
以前,西泽尔嫌麻烦,一应事务从来都是交给卡尔打理。
卡尔全副身家都倚靠在西泽尔身上,不兢兢业业都不行。
平时给西泽尔尽心打理事业不说,就连接通告也要按照西泽尔的想法来。
稍有一丝不符合西泽尔标准来,西泽尔宁愿砸钱违约也不会履行通告,辛苦的最后还是卡尔这个经纪人。
这次卡尔选的几个通告,其实完全是比着西泽尔的规矩来的。
很不幸的是,他撞在西泽尔正赖在江棠身边不肯走的时期。
通告一来,西泽尔隔着大洋的电话都把卡尔骂了个狗血淋头。
前几天回洛杉矶也是为了处理这些事情,西泽尔走得风风火火、怒意高涨,卡尔也少不了遭殃。
现在西泽尔因为江棠的缘故离开,却是除了点点失落,看不出什么不满来。
可怜的卡尔要是知道,他不过晚几天就能得到西泽尔截然不同的态度,一定想时空倒转回去几天前的自己身边,老老实实捂住嘴。
江棠看西泽尔已经把行程安排好,便也没说什么。
“对了!”西泽尔想起另外一件事,“安德森导演的新电影,你还记得吗?”
江棠点头:“怎么?有动静了?”
“我前几天正好看到了完整的剧本,过两个月你就要去试镜女主角,正好花时间提前揣摩,到时候一定比其他人把握更大!”
西泽尔说得兴致勃勃。
江棠却是放下甜品勺。
她也是圈里人,很多规矩也知道。
“你给我看剧本,算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