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泽尔这一觉睡得很香。
不知道是酒精的作用,还是抱过江棠的缘故。
总之他在江棠家的次卧里,睡得昏天黑地,连梦都没有做,睁眼看到的就是刺眼的阳光从窗帘的缝隙落在地板上,像是细碎的亮金。
昨晚他们喝的那两瓶酒,是江成哲亲自送给江棠的酒窖珍藏,入口软绵醇厚,后劲却不大,喝醉也不会有头疼一类的副作用。
所以西泽尔在顶着乱糟糟的鸡窝头起来后,没有头重脚轻或者其他不适,只是有些不清楚今夕何夕,亦或是他又在哪儿。
直到亚历山大顺着半掩的房门缝隙钻进来,虽然没有上床,但蹲在床边呜呜催促西泽尔的时候,也让他逐渐想起昨晚的状况。
他跟裴纪在一起喝酒……喝醉了……
他还紧紧抱着江棠不撒手……最后被她送回房间……
所以,结论是——
他在江棠家里?
西泽尔镇静的表情寸寸龟裂,目光缓缓在室内扫过。
江棠家里的客卧他进来过一次,记忆随之复苏。
西泽尔这才意识到,他不仅在和江棠朋友聚会的时候喝醉了,最后竟然还睡在了江棠的家里!
饶是自忖厚脸皮,西泽尔也有些承受不住这糟糕的状况,更不愿去回想昨晚喝醉之后他是怎样死皮赖脸抱着江棠不肯撒手的。
要是江棠烦他了怎么?
胡思乱想着的西泽尔,直挺挺地倒在床上,双眼无神地望着天花板。
笃笃笃。
房门被敲响。
西泽尔腾地坐起,刚好和门口站着的江棠对上视线。
此时他装睡也已经来不及了,只能讪讪地朝江棠露出笑。
“醒了?”
江棠推门走进来,手里还端着一杯蜂蜜水。
刚刚她看亚历山大突然钻进次卧里,就猜测西泽尔大概是睡醒了,便先去厨房用温水冲了点蜂蜜。
她的体贴让西泽尔愣住,直到接过那杯蜂蜜水,杯壁的温度暖着他的掌心,他才一点点回过神来。
“对,对不起。”
他的头发都跟着耷拉下来,看上去充满歉意。
江棠眼底有笑意,却还故意问他:“为什么说对不起?”
西泽尔都不敢和江棠对视,生怕从江棠眼里看到责怪和不认同。
垂头丧气的样子逗得江棠实在忍不住,直接轻笑出声。
西泽尔听到笑声还以为是错觉。
“你……”
“喝了蜂蜜水,起来吃早饭。”
现在已经是上午九点。
江棠不仅结束了晨练,还带着亚历山大出去逛了一圈,顺便在附近的商店给饿得嗷嗷直叫的亚历山大买了临时对付的口粮,解决了可怜的亚历山大的腹中饥饿问题,回来之后还亲手做了早餐。
跟睡到现在的西泽尔形成鲜明对比。
西泽尔一口喝完整杯蜂蜜水,拿着空杯赶紧跳下床,追到江棠身后。
他从江棠身侧探出来,小心翼翼地问:“你没生气?”
江棠不得不停下脚步,还让西泽尔险些撞到她后背。
江棠无奈地看着他:“在你眼里,我脾气这么大?”
西泽尔不假思索反驳:“当然不是!”说完又讪讪地去握她的手腕,“我怕你生气嘛,万一我在你朋友们面前失态了呢?”
江棠想起昨天裴纪萧渔他们离开时,各自说的话。
萧渔蔡周唐堂三人当然觉得西泽尔很好。
至于裴纪。
在临走的时候,竟然也别别扭扭地拉了句“那个西泽尔还不错”。
虽然说完之后就立马添上很多缺点,什么“太粘人”“没个男子气概”“不能保护她”之类的标签,但是能让裴纪亲口说出还不错,也是十分难得。
当然江棠不会把他们夸西泽尔的话,都详细地对他说出口,只语意模糊地带过:
“他们对你印象不错。”
“真的?”西泽尔有些怀疑,“裴纪也这么说?”
“你昨天不是都和裴纪称兄道弟了,这下怎么开始怀疑他的态度?”
西泽尔摸着下巴深思不答。
他当然不会告诉江棠,将敌人变成朋友才是他最高端的战术。
对裴纪就是如此,现在看来效果还不错。
*
饭厅还是一片狼藉,因为西泽尔在家的缘故,江棠不得不把钟点工的时间改到下午。
于是江棠和西泽尔在客厅吃完早餐,西泽尔又等江棠换了衣服,牵着亚历山大一起出门——西泽尔回家,江棠则是要出门工作。
西泽尔陪着江棠从公寓大楼出来,牵着狗目送她走上停在楼下的保姆车。
而车内,两双眼睛瞪得大大的,两个人的脸上都写着不可置信。
这两个人,一个是严佩琪,一个是高越。
严佩琪是时刻随行江棠身侧,自然不用说。
高越今天却是为了工作,恰好坐车来接江棠,谁知道能看到这么劲爆的一幕?
江棠上车见到两人,看不出丁点被撞破的窘迫,很自然地与两人点头。
随后又回头望了望,看着西泽尔一直留在原地,直到保姆车转角消失,他的身影才一并消失在视线里。
江棠收回目光,迎上的便是一左一右两个女人的震惊打量目光,看她们欲言又止,要说什么江棠差不多已经猜到。
便率先点头:“对,我们在交往,已经有几天了。”
江棠这猝不及防地摊牌,让高越刚组织好的语言又通通溃散。
她半晌才能勉强开口:“你们一起出来,是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