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晋升?
听到陈泽的话,张立是彻底愣住了。
老实说,当初他由黄梁那里听到陈泽乃是欧阳将军派来的特使,甚至还向他们承诺若是全力助他的话,事后会向欧阳将军提议恢复他们的身份时,张立是不太敢抱有期待的。
他太明白自己身上犯的事了。
临阵斩杀了军中主帅,这个罪名何其之大?
欧阳将军会原谅他么?
将心比心,张立认为自己处在欧阳将军的位置,也必不可能饶了自己,否则,他怎么向其他的将领交代?
一言不合就行斩杀之事,以后谁还敢联合作战?
所以在张立想来,就算事后真要大赦,他顶多也就是被贬为平民,要想再度为将,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了。
可听陈泽话中的意思,似乎他不仅能官复原职,甚至还能再晋升晋升?
大愣特愣之后,张立苦笑着摇了摇头,道:“不敢想,不敢想。”
“有何不敢?”
陈泽正色道:“虽然这件事不能只听你的一面之词,可若你所言非虚,那么此事之错并不在你!”
“待得凤栖行省危机解除,我自会禀明欧阳将军,建议他重启调查当年之事,还你一个公道!”
此言一出,张立整个人身躯一震,极为不可置信地看着陈泽。
“陈大人,您是何等身份,不必为了我……”
“张兄,你这是说的什么话?”
他话还没说完顿时被陈泽打断,一脸决然道:“大家都是为帝国办事,何谈什么身份不身份,此事陈某不知道便罢,现在既然知道了,那是决计不会坐视不理的!”
“这……我……”
张立嘴唇哆嗦半晌,终是感激涕零,冲着陈泽一躬到地,口中慨然道:“陈大人,张立这条命以后就是您的了!”
陈泽连忙往旁一侧身,同时伸手去扶他,正色道:“张兄,咱们都是为帝国办事的,自然是能帮就帮一把,但前提是,你所言非虚!”
“那是自然!”
张立豁然起身,一双眼已是通红一片,咬牙道:“陈大人请放心,我张立所说绝无半点虚言,此事可经查证!”
“如此便好。”
陈泽点点头,道:“不过此事还得容后再议,咱们眼下的重心还得放在帮助欧阳将军解决凤栖行省的危难上面。”
“这是自然!”
张立一改之前的唯诺,情绪激动之下,他似乎又变成了当年那个敢与主帅对顶的火爆将领。
“大人若有吩咐,我张立莫敢不从,就像刚才说的,张立的命,就交给陈大人了!”
见他言真意切,陈泽倒是有些不适应了,心下却是生出了一丝内疚之意。
当张立来时,他第一时间问出的问题,便是询问对方落草的原因。
这并不是无的放矢,而是一份算计。
要知道,这些将领,哪怕就是那黄梁,他们落草的原因大多都是被逼无奈。
除了一小部分本就生性残暴之人外,但凡是走上了武将之路的,有多少人又愿意回过头来跑去当什么劳什子的土匪?
所以要从对方的经历中找到一些说辞,那是很容易的。
说实话,就算张立的话里有一些夸大其词的成分,陈泽在这时也不会点破,而是会尽量引导着对方,让他深信不疑自己当初的所做所为乃是无比正确的。
错的,乃是别人!
越是激起对方心中的愤恨,他们就越会对陈泽感恩戴德,认为遇到了知己。
士为知己者死。
这话虽然说得有些严重,但至少对方也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完成陈泽交代的任务。
不管是为了这份知遇感也好,还是陈泽画下的那个大饼可以让对方晋升军阶也罢,尽力而为四字当是可以实现的。
可谁知道张立却是耿直到这种地步。
陈泽一席话,直接勾动了对方心底最深处的悲愤,情绪涌动间,陈泽相信此刻就是递给张立一把刀,让他在自己面前自杀,估计对方都不会有丝毫的犹豫。
可关键是,陈泽真的能为他向欧阳厉行提建议么?
眼下的陈泽还处于走一步看一步的阶段,他此刻的第一目标,还是不惜全力去营救那些被关押了五年之久的人质。
而后,他才会有空去考虑要不要助欧阳厉行一助之力,来稳定住凤栖行省的局势。
这是一个备选计划,有可能会去做,但也有可能在时机不对的情况下,被陈泽选择放弃。
他这一放弃,自然就不会有在欧阳厉行面前说话的可能,又何谈去帮张立翻案?
欺骗黄梁,陈泽不会有任何负疚感,因为此人本就心术不正,乃是一个一切以利益至上的人。
可张立却又不同。
为了手下的士兵仗义直言,又不肯丢下那些救了他的兄弟,足可见此人乃是个有情有义的汉子。
关于这一点,陈泽认为张立不似作伪。
不仅仅是因为张立表现出的情绪,还有就是黄梁的行为,其实也是能够从侧面印证一下张立的人品的。
欺骗这样的人,陈泽心里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可在此时,却也是无奈之举。
就在不久之后,他便会让张立随同唐风一道,领着两万土匪跑去当俘虏,而鉴于土匪们的特点,陈泽必须要在出发之前为这支部队找到一根主心骨。
唐风自然是不成的。
他与这些土匪半点交情也没有,而且又是他带队领着这两万人跑去中了埋伏,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