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工阁,一个集神奇与神秘于一体的地方。
关于天工阁的一切,傅白之前都是通过韩九知道的。天工阁主要制作各种法器、兵器、机关,有的对外售出,也有的参加拍卖,偶尔也会接定制的单。
天工阁的阁主是个神秘人士,常年神出鬼没,几乎没有人见过他的真容。在天工阁内,阁主排第一号,位于阁主之下有九位最出色的能工巧匠,被称为“九师”。九师脾性不一,比较自由散漫。有的会收徒弟,把自己的手艺传下去。有的则宁可让独门手艺烂在自己手里,也不肯耐着性子教人。
天工阁有一个总阁,还有若干分阁。傅白和韩九当前所在的,就是其中一个分阁。
等走进阁内,傅白才明白,天工阁的“天工”二字,当真名不虚传。
从外面看,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二层小楼。一进到里面来,就会发现其并非只有两层。在傅白他们脚下是一层又一层的楼梯,目测在地下挖了有十余层,每一层都有赤着膀子的工匠在热火朝天地赶工,敲打铜器的声音不绝于耳。
撑着栏杆向下望去,一个硕大的敞口熔炉就在他们的正下方。金红色的熔浆缓慢地流动,喷涌的热气仿佛能从最底层直接冲上顶层人的面庞。傅白看到许多腿脚麻利的少年人在楼上楼下奔忙,一边接待客人,一边把单子递交给底下的工匠。
他和韩九站在这里,不一会儿,就有一个眼尖的少年小跑过来。
“二位公子,有什么需要?”
韩九没有先说他的目的,而是从锦袋中取出一串铜铃,用红绳串成,一共九个。
那少年一惊,进而惶惶道:“小人眼拙,原来是九爷来了。您和这位贵客楼上请,小人这便去通报二娘一声。”
少年叫来一个小丫鬟,让她带着傅白他们先上楼,自己则飞也似地往楼下跑,去寻他口中的“二娘”来。
傅白见韩九这次没收回铃铛,直接挂在自己的腰带上。他问:“你是九师?”
“是啊。”
“之前没听你说过。”
“害,我职业算卦,副业做手工。九师什么的,就是个虚名,不值一提。”
韩九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随意摆摆手,仿佛没什么大不了的。
傅白回想了一下,之前在山庄,韩九一眼就看穿了那把锁是从天工阁流出来的。当时他以为韩九只是在这方面颇有研究,看来蛛丝马迹早已有了显现。
“你是专门做机关的吧。”
“哦?这都被你料到了?”
“你自己会做九曲连环锁,还有那把挂在绣像伞盒子上的机关锁也被你看穿了。我想你应该在锁一类的机关上很有研究。你们九师应该各有分工,否则你直接帮我把法器改了就是,没必要单独跑来这里一趟。”
“看来以后和你说话真得小心点,什么都瞒不了你。”
“你最好也克制一下表情吧。从方才起你的眼神就止不住地往楼下飘。你跟那位二娘有什么过节?”
韩九被傅白不客气地指出,有点心虚。
“咳,也不算是过节……不过就是……”
“不过就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鬼看上了比他大十岁的姐姐,惨遭被拒的过节。”
有人代替韩九回答了。
傅白和韩九同时转头,只见一位高挑丰腴的女子站在他们身后,悠哉地抿了口烟。
眼前的女子看起来要比傅白他们年长不少,成熟的气质赋予她别样的韵味。她穿着一套男式短褐,却仍旧藏不住美好的身材。她的黑发在脑后松松挽了个髻,长长的铜烟杆和艳红的丹蔻相映。她懒散地倚在栏杆上,白色的轻烟从红唇间溢出,袅袅地飘散在炙热的空气中。
这便是天工阁九师之二,擅长锤炼刀剑的胡二娘。
胡二娘毫不留情面地揭露了韩九的黑历史,惹得韩九抓耳挠腮。
“二娘,那都是我十岁时候的糗事,你就别再拿这个揶揄我了!”
胡二娘慢悠悠地把烟杆翻过来,在栏杆上磕了磕。
“怎么,小时候还成天嚷嚷着要娶二娘,长大了就生怕和二娘扯上关系了?老九,你自己说说,你有多少日子没来看我了?我都快记不住你这张脸长什么样子了。”
“我的错,都是我的错。那什么,二娘,老九这次前来,是有事求你。”
“怎得,又打算给哪个小情儿送定情信物?老九,你姑奶奶这身本事,可不是让你借花献佛的。”
“不是不是,这回是我朋友。二娘你帮我这个忙,咱们酬劳都好商量!”
“你朋友?”胡二娘这回才注意到韩九旁边的傅白,这人不太起眼,最开始她还以为是韩九带来的小厮。
待她仔细一瞧,才看出傅白气质不俗,不似凡人。只不过他安安静静地待在一旁时,仿佛融入了周围的空气中,让人很难察觉他的存在。
“这位小兄弟……”胡二娘懒洋洋地支起身子,一步步踱到傅白旁边,似有似无地贴着他,“我看你面生得很,是老九最近才认识的吧?我跟老九打小就在一处生活,老九的朋友便是二娘的朋友。不如,咱们私下聊聊?”
胡二娘是个美人,她长相明艳,身上又带着一抹冶炼后尚未消退的余温。寻常人被这种美人贴近后难免会面红耳赤,但傅白只是伸出手,扣住胡二娘纤细的腕,身体也退离一分。
“二娘好意,傅某心领。时间急迫,我们还是聊正事吧。”
胡二娘面色一凝,但她很快又恢